墨畫越想越奇怪,便開口問道:“顧師傅,您知道樊進麼?”
“樊進?”顧師傅微怔,“小公子是說,孤山城的樊典司?”
“嗯。”墨畫點頭。
“您竟然認識他。”顧師傅十分意外。
墨畫只簡單道:“機緣巧合,有過一面之緣。”
顧師傅點頭,也沒多問,尋思了一下,便道:
“我與這位樊典司,喝過幾次酒,算是有點交情。他這個人,為人倒是不錯,只不過有點小功利,喜歡拿點架子,還有點欺軟怕硬,但都不算太出格。平時做事,也都挺講規矩。孤山城太窮,沒什麼油水撈,所以他這個典司,也還算‘清廉’……”
“哦……”墨畫如有所思。
顧師傅察言觀色,小聲道:“小公子,這個樊典司,莫非犯了事,還是他得罪您了?”
墨畫笑了笑,“沒事,他說他是孤山城典司,要請我吃飯,我就隨便問問。”
顧師傅鬆了口氣,心道沒事就好。
這個樊大頭,倒真有幾分眼力,小公子這麼不顯山不露水的“大腿”,他都能認出來……
兩人又聊了聊,之後酒足飯飽,墨畫返回太虛門,臨行前道:“顧師傅,三日後就是旬休了,到時候我去孤山城看看。”
顧師傅聞言一愣,而後大喜,連忙道:
“小公子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到時候我親自來接您。”
墨畫笑道:“有勞顧師傅了。”
……
三日後,墨畫便搭著顧家的馬車,由顧師傅親自護送,一同前往孤山城。
行至半途,墨畫正心事重重,忽而心有所感,抬頭一看。
發現遠處一座山頭,藏於深山老林之間,有一座破廟露了一點小頭——正是他的老朋友,黃山君的廟宇所在。
“山君……”
墨畫臨時起意,有點想順道去拜訪下黃山君。
畢竟這個老朋友,他好像已經很久沒見了,也不知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天天喝雨水,吃餿饅頭。
但轉念一想,顧師傅在趕路,孤山城路途也比較遠,順道去拜訪山君,未免有些耽擱時間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去找黃山君玩。”
墨畫心中默默道。
一陣山風吹過,吹進枯山,山林瑟瑟,深處的山神廟似乎都在微微發顫。
……
之後顧師傅趕車,墨畫在車裡閉目養神。
馬車風馳電掣,又過了大半日,終於到了孤山城。
墨畫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張目四望,將孤山城的景象盡收眼底。
山城還是比較破敗,石頭光禿,草木凋敝,天空灰濛濛的,四周多是廢棄的礦井,人煙稀少。
見慣了乾學州界,及其周邊仙城的繁華,再看孤山城,會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甚至會讓人產生錯覺,這些人,究竟是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
但顧師傅說得也沒錯。
比起之前,孤山城已經好了不少了,至少往來的修士,臉上沒那麼多頹然和愁苦,反而多了幾分生氣。
馬車悠悠,沿著坎坷的山石街道,一直向前,進入了坐落於孤山城東南角的,一座偌大的煉器行。
煉器行門楣上,有塊牌匾,筆力遒勁地寫著“顧家煉器行”五個大字,下面懸著一道小匾,寫著“孤山分行”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