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意味著,太虛門內,真正會這門劍法的人,很可能也只有眼前這位老祖了。
事已至此,那自己就不能客氣了。
機會一定要自己把握住。
趁著自己將斷劍送來,這位老祖心中還感念這一絲恩情,不如獅子大開口,一步到位。
一旦再患得患失,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後可能都再沒這個機緣了。
“老祖,我想學……”墨畫的神情漸漸堅毅,目光也漸漸明亮,一字一句道:
“太虛神念化劍真訣!”
他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在劍冢之間,來回飄蕩。
氣氛一時有些死寂。
長髯老者神色默然,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
恍然間,他似乎記起來……
數百年前,似乎就是在這樣一片山林中,自己最疼愛的那個孫兒,就是這樣看著自己,目光堅定地,說他想學太虛門的……神念化劍真訣。
自己那時心軟,也對他抱有極高的期許,於是便違背了宗門禁令,偷偷地教他了。
再然後……
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老者的心中,浮出一絲無奈的苦澀。
他強迫自己,將過去的種種回憶和思緒壓下,目光深邃地審視著墨畫,帶著淡淡的壓迫感:
“太虛門內,已經下了禁言令,這門劍訣的名字,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墨畫有點心虛,“我……從長老口中偷聽來的……”
“為何要學這門劍法?”
“因為……聽起來很厲害……”墨畫小聲道。
而且確實厲害。
長髯老者聽著他這有些幼稚的回答,不由一怔,倒也不再糾結,墨畫是不是別有居心了。
但他還是冷漠拒絕道:
“其他太虛門的劍訣,包括太阿和沖虛兩家的部分劍法,你若想學,我都可以教你,但唯獨這門劍訣不行,你不能學。”
“因為太危險了麼?”墨畫問道。
長髯老者眼皮微動,“你都知道了?”
“嗯,”墨畫點頭,“據說這門劍訣,主修劍意,以神識爭鋒,憑神魂殺伐,因此殺傷力大,風險也極大,一不注意,就有可能神魂受損,再難痊癒。”
連神魂的事都知道了……
長髯老者目光微凝。
他事後倒要查查,看看是太虛門哪個長老這麼嘴碎,什麼都跟弟子說。
“你都知道了,還敢學?”長髯老者問道。
“正因為知道了,所以我才想學!”墨畫理所當然道,“老前輩,您應該看出來了,我靈根不行,再加上先天體弱,因此無論是血氣,還是靈力,都比別人差太多了。”
“但天道如此,有缺也有利,我血氣和靈力不行,但唯獨有一樣……”
墨畫神情謙虛,帶了一點點自負,“我神識很強!”
“因為神識強,所以我才想著,修神念劍法!”
長髯老者目光微凝。
揚長避短,這麼一來,倒也說得通。
不過,一個築基修士,神識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