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起來,有諸多巧合。
但換句話說,也可能是一種緣分。
上天以這種種巧合,將這孩子送到自己面前,或許就是念自己孑然一身,孤苦無終,這才將這件軒兒的遺物,將這柄他自小溫養,陪伴他一直修行,成長的本命斷劍,送到自己面前。
這或許便是天道的垂憐。
上天多少還是眷顧著,自己這半截入土的老骨頭的,讓自己死前的這段日子,也能有個念想。
長髯老者緩緩嘆氣。
他又看向墨畫,道:
“這柄斷劍,對我而言十分重要。你既能將它帶到劍冢來,冥冥之中,想必也是有一絲機緣在的。”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有仇就報,若是有恩,也從不願虧欠別人。”
“我給你一個允諾,償還你這份因果,在道義和法度之內,會滿足你一個心願。”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長髯老者語氣鄭重,重若千金。
墨畫愣住了,心中震驚。
這個雖然被封印著,但卻強大到可怕的太虛門洞虛老祖,會滿足自己一個心願?
他都沒想到,這柄斷劍,竟然這麼珍貴?
可是,提什麼要求好?
墨畫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猝不及防間,有些糾結。
長髯老者也沒有催促墨畫。
這種事,的確要好好想想。
身為弟子的心願,無非是進內門,學傳承,做教習,哪怕將來允他一個長老之位,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修到金丹。
當然,墨畫若是真的貪心作祟,痴心妄想,提出想當太虛掌門這種要求,那老者當即就會拎著他的脖子,把他丟出後山。
墨畫心裡,自然也不可能一點數沒有。
雖說這位老前輩,沒說這個心願具體都有什麼限制,但很顯然,不是什麼心願他都能答應的。
萬一自己一點眼色沒有,真的獅子大開口,肯定沒好果子吃。
既要符合弟子的身份,積極向上,又不能讓這位老前輩心生不滿,覺得自己得寸進尺,還不能要“大餅”,將來美好但現在吃不著。
墨畫琢磨了一下,便鄭重道:
“老祖,我想學劍!”
獨孤老祖微微蹙眉。
身為弟子,想學劍也是正常。
而他這一身劍道造詣,集眾家之所長,融匯貫通,淵博如海,不說前無古人,但放眼整個乾學州界,至少也是鮮有來者。
只是……
獨孤老祖看了眼墨畫,尤其是看到他孱弱的肉身,微薄的靈力,還有周身那似乎是有一點,但又幾乎等於沒有的劍法氣息。
“你自小……可有過劍道傳承?”獨孤老祖問道。
“沒有……”墨畫老實道。
他這點底細,想瞞也瞞不住。
“可有劍道底蘊?”
“沒有。”
“可曾溫養過靈劍?”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