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自己十九紋神識的道化之力,即便不依賴複雜的神念化劍,不動用神魂之力,也足以碾壓這些邪祟。
一般妖魔,也不配自己動用驚神劍。
到時候,邊戰邊吃,以戰養戰,也能解決消耗的問題。
自己只要想些辦法,保護瑜兒的周全就好,應該問題不大。
墨畫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祭壇。
可剛準備離開,忽然又發覺祭壇之上,似乎有些異樣。
之前他忙著與邪胎廝殺,忙著點菜,心無旁騖沒有空閒。
此時周遭安靜了下來,菜也點完了,墨畫忽然察覺到,這個祭壇似乎本身,就很古怪。
當自己坐在祭壇上時,似乎有一股股邪惡的慾念,在供養著自己。
但這些慾念不強。
墨畫修冥想術,時常洗滌邪念,道心澄澈,因此遇到慾念纏身時,下意識便摒棄掉了。
可此時細細品味起來,這些慾念,又有些異樣。
綺麗旖旎,貪婪殺虐,嗔痴亂欲,不同於邪祟的邪念,而更像是人內心諸般慾望的顯現。
這些慾念,藉助某種因果,流入祭壇之中,供養著墨畫。
不,準確地說,是供養著已經融入他伏矢魄的,那隻邪神“邪胎”。
墨畫沉思片刻後,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這龍王廟祭壇運作的因果邏輯了。
邪胎,是龍王廟的主人。
這廟裡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養這隻邪胎,讓其脫胎換骨,孵化成神。
血池,是這邪胎的“羊水”。
守廟人和巫先生,是這邪胎的奴僕。
胭脂舟,是這邪胎的“飯碗”。
而胭脂舟上,那些修士的諸般情慾,貪慾,痴欲,迷欲,孽欲,愛慾,恨欲……盡皆是邪胎的“餌食”。
如今邪胎,融於自己的神魂,那這些以人的諸般慾望烹製而成的“餌食”,就都供養到自己身上了。
不止如此……
墨畫細細體會,發現供養自己的,不只是慾望,還有一些明顯更血腥,更殘忍,更冷酷的,蘊含著罪孽的因果。
彷彿是有人,在奉自己的“命令”,犯下種種殺孽。
這些殺孽,也凝成包含罪孽的“因果”,滋養著自己,孵化著自己,也就是在孵化“邪胎”。
這裡面的關竅,之前他不明白,但現在化身“邪胎”,親身體會之下,一切就明瞭了許多。
“慾念化血肉,因果化根骨。”
“這便是……邪胎養成,蛻變為邪神的道化之法。”
“‘慾念’來自胭脂舟,那這些‘罪孽’的因果,又來自哪?”
墨畫皺眉,而後心思微動,神念退出夢魘,在現實的祭壇附近翻找了幾遍,終於在祭壇前,供桌之上,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物事。
那是一份無字血碑。
碑上浸著鮮血,但卻沒有文字。
似乎是有人,蘸著鮮血,在上面寫過什麼。
但這碑上面的字,不是給“人”看的,因此寫過之後,便隨同鮮血,一起融入了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