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典司一怔,隨後神色如常,但嘴唇微抿,顯然有點想笑,但又在盡力忍著。
顧長懷嘆道:“說正事。”
墨畫“哦”了一聲,稍稍斟酌了一下,便將適才笑面虎和水閻羅的話,簡略地說了。
當然,省去了水獄禁匣在自己手上的事。
肖天全的事,他也說了。
“那個笑面虎,帶著‘哮天犬’去過胭脂舟,說是找女人給他取樂,還說引薦‘哮天犬’加入了‘公子閣’,為的是拓寬人脈……”
說這些話的時候,墨畫偷偷瞄著夏典司,見她眉頭微皺,神情之中帶著一絲厭棄,微微點了點頭。
儘管最大的瓜,墨畫沒說,但這條秘密,也足以讓顧長懷和夏典司二人驚訝了。
他們沒想到,肖典司竟然牽扯得這麼深。
至於肖天全的事,二人意外,但倒也沒那麼意外。
背地裡,胭脂舟是銷魂鄉,公子閣是權貴地,這種“橄欖枝”,除了真正道心堅定,心懷正直的修士,尋常世家子弟,幾乎不可能有人能拒絕。
只要不擺到明面上,這甚至還會是令人嚮往的“好事”,很多人求之不得。
肖天全去過胭脂舟,也不算太意外。
墨畫推測道:“現在看來,這個笑面虎,學的其實是水獄門的上乘傳承。”
“水獄門的傳承,是分‘階級’的,以上克下,不容忤逆。”
“笑面虎的傳承,明顯凌駕於水閻羅之上,所以心腸歹毒的水閻羅,在笑面虎面前,才會這麼老實……”
顧長懷皺眉,“若是如此,想拿下肖典司,恐怕沒那麼容易……”
墨畫也點了點頭,“假如說,水閻羅一身的本事,全是得自笑面虎,那水閻羅會的,笑面虎可能都會,甚至比水閻羅還強。”
“也就是說,他不僅會癸水劍,還會水影步,水刑鞭,乃至……那個詭異的血瞳術……”
顧長懷和夏典司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這麼一來,這個肖典司,就是金丹版的“水閻羅”,而且還是道法強化版的。
或者換句話說,看似棘手的水閻羅,其實只是“偽劣”版的肖典司。
“這個肖鎮海,藏得好深……”顧長懷嘆道。
肖鎮海,就是肖典司的名字。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道廷司鑽營,與人動手時也很收斂,看起來修為實力都只是中游,不上不下的,卻沒想到背地裡藏著這麼多不可測的手段。
夏典司神情嚴肅道:“既然如此,恐怕就不能輕易對肖典司下手了,最好是能先相安無事,離開這龍王廟再說……”
墨畫點了點頭。
只是他心裡知道,恐怕沒那麼簡單。
若是之前,笑面虎或許還存了相安無事,遠走高飛的心思,畢竟他也不想真正往死裡得罪夏家和顧家。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水獄禁匣在自己手裡,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顧長懷也道:“肖鎮海此人,面善心惡,城府很深,還是要提防一下……”
“其他還好,唯獨那個瞳術,他若也修了,估計比水閻羅還強上不少,一旦中了他的瞳術,在這危機四伏的龍王廟中,估計就凶多吉少了……”
夏典司沉思片刻,取出一枚玉佩,道:
“這是我夏家的寧神玉,是不外傳的秘製靈器,可以寧神闢煞。帶在胸前,一旦中了瞳術,可以護住心脈,抑制煞氣,雖不能完全阻絕,但也遠比沒有好。”
這是她原本準備用來對付水閻羅的。
顧長懷這人,脾氣差勁,說話難聽,她本來是不打算給的,但現在情況特殊,這龍王廟的幾個金丹裡,只有顧長懷值得她信任。
顧長懷遲疑片刻,默默接過了玉佩,考慮了一下,順手遞給了墨畫道:
“你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