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典司眼中滿是怒意,“族裡的那些老不死的,竟然這麼急,甚至想越過我,直接提拔你,去爭這個掌司!”
肖典司氣極反笑,“真是好打算!我窮盡一生,辛辛苦苦鋪的路,一步還沒踏上去,自己反倒就成了磚石。”
“這就是世家!說起關係來都是血親,爭起利益來,全是涼薄的畜生!”
肖天全臉色微白,神色有些羞慚,“伯父,這是老祖的安排,我也無可奈何……”
“你自然是無可奈何,好處全落到你身上了,你還想如何?”肖典司冷笑。
肖天全垂下頭來,向肖典司鞠了一躬。
肖典司盯著肖天全看了看,心知這件事,自己這個侄子確實做不了主,既覺得體諒,但同時也難免心中嫉恨。
怪只怪,肖家這屆弟子中,肖天全實在是太優秀了。
血脈,靈根,天賦,悟性,相貌樣樣俱佳。
自己若是老祖,想必也會獨寵這個嫡系的孫兒,想方設法,為他鋪路。
與這個朝氣蓬勃的天之驕子比起來,自己這個暮氣沉沉,蠅營狗苟的中年典司,舍了便舍了,根本沒人會在乎,也沒人會多看一眼。
而只要年輕,天賦好,樣貌好,對肖家來說,未來的利益也不可限量。
尤其是……聯姻。
肖典司漠然道:“我聽說,老祖他們,在商議你和夏典司的親事……”
這突然的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雷得在一旁偷聽的墨畫外焦裡嫩。
哮天犬……和夏典司的親事?!
啊??
墨畫的嘴,張得跟鴨蛋一樣。
什麼玩意?
震驚之後,墨畫立馬意識到什麼,收斂起情緒,聚精會神,繼續聽了起來。
另一邊,隔音陣中。
肖天全拱手,沉默不語,顯然是預設了。
肖典司面容帶著一絲嘲諷,還有一絲欽佩,點頭道:“不愧是老祖啊,行常人不敢想……”
“照常理來說,以我肖家的品級和地位,是斷然不配與夏家聯姻的,但你和夏典司,情況又很特殊……”
“你靈根好,天賦好,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是很年輕。”
“夏典司也不錯,樣貌靈根,也都是上佳,沒什麼挑剔的,但唯獨年紀大了,而且常年在道廷司任職,冷冰冰的,脾氣也不好。”
“以夏典司的品貌,向上議親,乃至平嫁,都有些不易。而你還年輕,以前途未來,彌補了家世上的不足。”
“這樣一來,你們二人反倒般配了。”
肖典司目光微沉,看了眼肖天全,“我聽說……夏家的那位夏監察,已經親自見過你了,對你很是滿意?”
肖天全肅然恭敬道:“全蒙夏監察抬愛。”
肖典司冷笑,嘆了口氣,寒聲道:
“都打得一手好算盤啊……你們二人聯姻,夏家有了拴住肖家的繩子,而肖家,也有了向上爬的梯子,好啊,好……”
唯獨他這條賣命的老狗,被人賣了。
若是不叫喚,還能喘幾口氣,若叫喚了,怕是連骨頭都不留。
肖天全也有些感嘆,神情真摯道:
“伯父,您的恩情,全兒沒齒難忘,這些謀算,都是老祖們定下的,我實在沒資格置喙……不過伯父放心,他日我做了掌司,必委您以重任。將來,您即便做不了掌司,但至少副掌司的職位,非您莫屬。”
肖典司點了點頭,“不錯,至少這給人畫餅,讓人賣命的嘴上功夫,你學得不錯。有這個功夫,這個掌司做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肖天全道:“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