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夜叉殿,又經過幾個殿堂,便來到了龍王廟的中殿。
只是一到中殿,血色遍地,眾人不由神色微變。
放眼所及,整個中殿,數不清的亭臺殿閣,大半都已然被拆毀了,梁木傾塌,徒留下斷垣殘壁,一片空蕩蕩,顯得狼藉和荒蕪。
而四周的地面,也浸著汙穢的血水。
血水發黑,腥臭,但又似乎蘊含著充沛的邪力。
墨畫思索片刻,取出一根精鐵長棍,在水裡浸了一會,再取上來時,精鐵棍已經被邪氣腐蝕掉了,鐵質鬆散,內裡黑紅一片。
墨畫轉過頭,看向巫先生,問道:
“你這血水,是用來畫邪陣的?”
巫先生心裡狂跳,但表面上卻有些茫然且慌亂道:“小公子,什麼邪陣,我不知道……”
“你不是陣師麼?”墨畫問。
“老夫是陣師不假,但這血水,我真的一點不知道。”
“那這裡的大殿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全塌了?”
“這……”巫先生面色躊躇。
墨畫語氣微冷,“外面的那些人,死在你手裡,被你吃下肚子,你可以說不知道。但這裡面的廟宇,被拆毀成這副模樣,顯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是龍王廟的主事人,別跟我說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巫先生面皮微跳,道:“奉神主的旨意,這龍王廟要破土翻修,因此這殿宇,便都拆了,打算重建,可……”
巫先生無奈,“……還沒來得及動工,便發生了此等變故,守廟人全死了,我也不知何故,成了這般模樣,這滿地的血水,我真的不知究竟是從哪來的……”
墨畫皺眉不語。
肖典司目光淡漠,掃視四周,開口道:
“罷了,說這些也沒用,讓他快些帶路吧。找到祭壇,拿到魚骨令牌,離開這破廟要緊。”
墨畫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巫先生也安安分分,在前面帶路。
只是地上的血水,血腥汙穢,修士沾不得,因此要在斷垣殘壁間,另找通路,如此便多花費了些時間。
一路磕磕絆絆,總歸是穿過了一片殘垣的中殿,越過了漫地猩紅的血水。
而過了中殿,橫亙在面前的,便是一道大門。
大門足有五六人高,頭頂廟簷,寬大厚重,上面刻著壁畫,兩門合攏之間,有一個巨大的石鎖模樣的猙獰羊頭。
羊頭張著嘴,威嚴可怕,將兩扇門緊緊咬合。
這是隔絕中殿和內殿的大門。
也是隔絕祭壇的一扇大門。
墨畫看著那猙獰而可怖,但又熟悉而親切的羊頭,隱隱感應到,羊頭大門後面,那令人蠢蠢欲動,垂涎三尺的氣息,心臟“噗通噗通”直跳。
他也不裝了,直接問巫先生道:
“怎麼開門?”
巫先生道:“這個門,不太好開……”
“別說廢話。”墨畫板著臉。
“好,好……”
巫先生連連道,心裡嘀咕:這小鬼,怎麼適才還一臉戒備,現在反倒有些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