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喝酒吃肉的,是太虛門論劍天驕,陣道魁首,是一個清俊不凡的小少年。
十年闊別,恍若昨日,墨畫樣貌有了變化,但舉手投足間,還是一派誠摯自然,又彷彿什麼都沒變。
修道之人,初心不改,赤子之心不變。
張瀾心中感嘆不已。
而受墨畫氣質影響,他整個人也自然輕鬆了許多。
墨畫不再是那個墨畫了,但又似乎,還是那個墨畫。
墨畫也看了眼張瀾。
發覺他這個憊懶的張叔叔,似乎“老實”了許多,沒有在通仙城那麼遊手好閒了,長大了不少……
墨畫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
但與此同時,他也有一點吃驚:
“張叔叔,你結丹了?”
張瀾點頭,“嗯,運氣好。”
墨畫皺眉,很不理解。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在通仙城的時候,張叔叔才煉氣。
後來殺大妖,張叔叔才不得不破了境界,成了築基。
可現在,一轉眼這麼多年不見,他就結丹了?
這多少有點離譜。
墨畫忍不住問:“張叔叔,你這修為,是不是有點問題?”
張瀾有些沒好氣,“修為能有什麼問題?”
他見墨畫還是不信,有些無奈,便解釋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資質很好,之前是不滿家裡安排的婚事,所以卡在煉氣,到一個偏僻的小地方做典司,圖個清淨。”
“後來突破了築基,我只能回族。”
“回族後,我爹又給我安排親事。我不同意,我爹那人比較古板,就說除非我結丹,有了獨立自主的能力,不然這門親事,非結不可。”
“我就只能閉關,天天苦修,一個境界接一個境界突破,一直修到築基巔峰,之後結丹,也算是運氣好,一次就成功了……”
墨畫整個人都震驚了。
張叔叔這個人,為了逃婚,他能三十多歲還是煉氣。
然後還是為了逃婚,他四十多歲就能結丹?!
墨畫一時對張瀾驚為神人。
他忍不住問道:“張叔叔,那萬一,你爹讓你修到羽化,不然就得去結親,那你豈不是就能原地羽化了?”
張瀾一時氣結,忍不住瞪了墨畫一眼:
“你這孩子,又開始胡言亂語了,羽化那是這麼簡單的事麼?”
“我爹他是我爹,他只是固執,又不是真的沒常識,怎麼可能真逼我去羽化?”
“他自己都是修了一輩子,苦心煎熬了數百年的時間,這才運氣好,靈犀一點之下,勉強修到了羽化。”
“到了羽化,就是真人。”
“羽化境的難,他比誰都清楚,怎麼可能真的逼我……”
說到這裡,張瀾微頓,既鬆了口氣,又有些感慨:
“其實別說羽化了,金丹也是很難的,很大程度上,就是看天道眷不眷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