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墨畫的……他到底是學的什麼身法,竟比我風家,還有逍遙門的傳承,還要高明?”
“這……”
張大長老皺眉。
他又抬頭,看了眼墨畫,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才緩緩沉吟道:
“是一門……獨特的水系身法傳承,但必然不是流水步。”
“流水步看起來,只是幌子。”
“這門身法……於方寸間閃轉騰挪,身形如水,隨波而流。”
“其緩處,如溪流起于山澗,其疾處,又如江河奔流逝去……”
“細微處,有萬千變化,流轉時,又生生不息……”
“兼之,還有一些水霧朦朧,似真似幻,纏繞不清……”
“確實是高明,內蘊萬千精妙,行脈有些古拙,我也有點看不出來頭……”
張大長老皺眉道。
風長老連連點頭。
張家也是身法世家,張大長老還是羽化,眼光見識,自然都是不凡。
可他聽著聽著,忽而覺得有哪裡不對。
“張兄……”
風長老端詳著墨畫,又轉過頭看向張大長老,神色古怪,忍不住問道:
“我怎麼覺得,這小子用的,是你張家的‘逝水步’?”
饒是張家大長老,也著實懵了一下。
他身後的張瀾,緊繃著身子,一臉嚴肅,腳下卻摳著地,恨不得摳出個洞來,他好跳進去。
“逝水步?”
張家大長老皺起了眉頭,有些愣神。
這還真是他未曾設想過的可能。
不怪他想不到,實在是……
即便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一個太虛門弟子,乾學陣道魁首,論劍大會天驕,到底會在什麼樣的機緣下,才能越過千萬裡之遙,學會他張家的逝水步?
而且,這逝水步,可是壓了逍遙門的踏風步,和風家的八卦遊風步一頭的。
他張家的逝水步,能有這麼厲害?
他倒是想,但可能麼?
“不可能……”張大長老微微搖頭,“這小子用的,雖是水系身法,但細節處靈力流轉不同,變化也多了不少,與逝水步,不像是一個套路。”
“更何況,逝水步乃我張家不傳之秘,外人怎麼可能學會?”
“有沒有可能……”風長老擔憂道,“是張家的絕學,洩露了出去?”
“絕無可能!”
張大長老肅然道:“這可是老祖宗的傳承,偷祖宗的東西外傳,我張家,絕無此等大逆不道的子弟!”
“倘若真有這種弟子,我即便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也定要罰他在祖宗的祠堂前,吃糠噎菜,跪個上百年……”
宛如晴天一聲霹靂響。
張瀾只覺得頭皮發麻,腦袋嗡嗡直響,整個心都涼透了。
從一開始,他關於逝水步的所有擔憂,今天同一時間,猝不及防之下,全部都實現了。
墨畫用逝水步,被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