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機會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墨畫那孩子……”
張瀾心中默默道。
另一邊,張大長老和風長老,兩人還在聊著。
修道歲月漫漫,修士一生也很漫長,再加上九州幅員無際,山迢路遠,很多修道老友,往往數十年,上百年,乃至數百年,都無機會相逢。
甚至很多親朋道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見了此生最後一次面了。
歲月漫長,禍福難料,生死相隔。
他日再相逢,無緣一面,只能在墳前澆上一杯薄酒,聊表寬慰。
因此故友相逢,一番契闊,難免話多了些。
漸漸地,多年未見的生疏消散,兩人的語氣,也都熱絡了些。
風長老感懷往事,便唏噓嘆道:
“風家與張家乃世交,當年你我同在乾學求學,意氣相投,結丹之日也相差無幾,如今道兄已然羽化,位列真人,而我這把老骨頭,還在金丹後期困頓,當真是汗顏……”
張大長老搖頭:“風兄言重了……”
“天行有常,盈虛有數,禍福有期,人這一輩子修行,坎坷難料,是順是逆,誰也說不準。”
“你我所能做的,無非就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修行的火候到了,自然就成了。火候不到,那便再去修行。活到老,修到老,其餘的事,順其自然。”
“是成是敗,是禍是福,都不是你我能掌控的……”
風長老將這些話回味良久,心緒漸定,頷首道:
“道兄言之有理,是我浮躁了……”
兩人又聊了一些修道心得。
張大長老將羽化的體會,一一道來,知無不盡,言無不盡。
風長老聽得入神,受益良多。
不知不覺,夜色更深,風長老這才恍覺,面帶歉意道:
“年紀大了,一叨擾起來,就沒完沒了。差點忘了道兄一路風塵,應早些歇息才是。”
“修道之人,這點倦意不算什麼。”張大長老道。
但話是這麼說,風長老也不可能真的沒眼色。
“洞府都已備好,諸位暫且歇息。”
“明日未時,我帶諸位一同前往論劍大會觀禮,見一下這乾學盛事,天驕風采……”
張大長老頷首,“多謝。”
之後便有童子,領著眾人,各自去安歇了。
張家族人,紛紛向風長老行禮道謝。
趕了太長時間的路,他們的確十分疲憊,因此沾著榻便睡著了。
張瀾原本也很睏倦,但現在聽到“墨畫”兩個字,躺在榻上,思來想去,又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就這樣,一直到次日起床時,張瀾還是一臉的憊懶和倦怠。
若在平日,張大長老難免對他耳提面命一番。
告訴他修士修行,修的是血肉,是靈力,但也是精氣神。
神不定,氣還躁,不知養生養性,怎麼一心問道?
但念在這是在風家做客,而且一路上,確實是舟車勞頓,張大長老便不再說什麼。
況且今天,還有一件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