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心中微微悚然,微微嘆氣。神念流轉間,他的目光越來越深邃,不知在思索著什久墨畫並不知道,他施展神念化劍的模樣,被暗中盯梢的荀子悠長老看在眼裡了。
與三品金丹境的豬妖交戰,太過兇險,太過緊張,他根本不敢走神。
以築基修為,斬殺金丹豬妖,也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神念。
因此墨畫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被荀子悠長老「偷窺」的事。
此後的數日,他也還沉浸在,以神念化劍真訣,斬殺三品金丹豬妖的欣喜裡只可惜,這種事不好說出來。
他也不太好到處找人吹牛。
他的小師弟們,也沒人知道他完成了如此驚人的「壯舉」,
錦衣夜行,無知之者。
墨畫心中很難受。
但他還是隻能,保持一個平常心,繼續修行。
好在過了月餘,這個難受勁慢慢就消退了,而且也到年底了,宗門又要考核了。
墨畫考完了,成績一甲兩乙四丙。
陣法「甲」,道法「乙」,還有一個煉丹,不知道為什麼,也給了他一個「
乙」。
往常,他都是一甲六丙。
去年多了一個乙。
今年竟然又多了一個乙。
墨畫忍不住皺眉。
他是學因果的,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無緣無故,自己不可能考得這麼好。
因此,墨畫心裡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考完之後,又到過年了。
墨畫今年又要去顧家蹭年宴了。
他特意去跟荀老先生說了下。
因為現在情況特殊,沈家的事,表面上算是塵埃落定了,但背地裡的利益糾葛,世家間的你爭我奪,真不知是如何血雨腥風。
墨畫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去顧家蹭飯,到底合不合適。
荀老先生只思索片刻,便點頭道:「你去也無妨。」
孤山的事,太虛門和顧家,肯定都被沈家記在了賬上,本就不在乎連累不連累了。
而且,墨畫與顧家維護下交情也是好事。
荀老先生又寫了一幅字,讓墨畫當做賀禮,送給顧家,
墨畫欣然道謝。
天色不早了,墨畫便跟荀老先生行禮辭別,可行完禮,一抬頭就碰到了荀老先生那極深邃且複雜的目光,一時有些愜。
「老先生,有事麼?」墨畫疑惑道。
荀老先生深深看了墨畫一眼。
這一眼,讓墨畫有一種,荀老先生心裡在猜測什麼,但礙於某些因果,不太敢說出口的錯覺。
荀老先生心事重重,本想問什麼,可看著墨畫不知不覺已經長高了不少,且有了少年模樣的身影,忽而又有些悵然。
已經長大不少了目光溫和而澄澈,深邃而沉毅,臉上雖還帶著點稚氣,但神態卻顯得從容了許多。
有些東西,他已經能靠自己來肩負了。
或者說,他從小時候開始,就是自己一直「揹負」著過來的——·
荀老先生微微嘆了口氣,「沒什麼———”」
他看著墨畫,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過年了,玩得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