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墨畫這孩子,他又不是劍修。
他是散修,幼時窮苦,估計都沒摸過靈劍,沒一丁點劍道根基。
本命劍也都沒有,神念怎麼去化劍?
還有,師承他從哪裡來?
太虛神念化劍,條件苛刻,修行艱苦,傳承封閉,本就不易學。
若要掌握,必要前輩高人指點,否則很容易行差踏錯,練得走火入魔。
如今整個太虛門內,真正精通神念化劍的人,唯有他那獨孤師兄一人。
他自己這個洞虛老祖,因為不走劍道,也不曾學過神念劍訣。
可他那師兄荀老先生心中嘆息。
師兄重傷未愈,如同朽木,如今更是被封在了後山,命途未卜,怎麼可能會傳墨畫劍訣?
即便此前有機會傳,可墨畫他一個外門弟子,根本就進不了後山。
師兄又自閉於劍家,性情極孤傲且極孤僻,更不可能放下身段,親自教墨畫這麼一個無親無故,一點劍道不懂的小弟子修神念化劍。
再者說,墨畫即便學了,也學會了,可———用神念化劍,越境斬金丹妖獸?
話本里也不能寫。
這裡面所需要的神念化劍的造詣,深得恐怖了。
神念化劍是一門深奧的劍訣,裡面還分很多劍式。
化劍式,驚神劍,破神劍,乃至最終的斬神劍式一步一個檻。
要越境斬金丹,肯定要修到斬神劍。
可要修到威力最強的斬神劍式,不知要耗費多少年苦修,更不知需要傾注多少心血。
這是要歲月和心血澆灌的。
墨畫神念結丹了不假,但年紀太小了,哪裡來功夫,修出這麼深的神念化劍造詣?
哪怕是他那個劍道之才驚絕一世的獨孤師兄,在同樣的境界,也做不到這樣的事—
更何況,墨畫的神念才剛結丹,強得有限。
縱使他修了斬神劍,傾盡全部念力,想斬殺一隻金丹境的豬妖,又談何容易·—
室內一片寂靜。
燭光搖曳,火光一點點燃燒。
荀老先生一言不發,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他將這件事,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琢磨了個遍,覺得哪哪都是漏洞。
荀子悠不敢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荀老先生這才回過神,問荀子悠道:「你確定看到——墨畫用劍了?」
荀子悠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他手裡沒劍,但並指點著眉間,而後雙目之中,似乎蘊有劍光——
「你確定是劍光?」
荀子悠被這麼一問,也不太確定了。
他沒看到全貌,只看到了斑駁的金色遊絲,隱隱構成了一道劍刃虛影。
但這到底是不是劍光,也不好說。
「但是有劍意.」
「你確定是劍意?」
荀子悠又沒話說了。
劍意歸於神念,虛無縹緲,他只能憑自己的經驗「覺得」是,但又沒辦法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