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行了一禮,便從容地退去了。
待墨畫離開後,夏監察仍坐著不動,皺眉沉思,他思考的倒不是沈家的事,而是墨畫: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氣度,就非同尋常……”
“心眼也多,難能可貴的是,從外表還看不出來。”
“可惜了,出身和血脈太低了,跨不過夏家嫡系婚配的門檻,世家的規矩,又太嚴了,不然的話……”
夏監察微微嘆氣。
……
墨畫辭別夏監察後,剛好順路,又去顧長懷那裡串了下門,吃了點心,聊了會天,這才返回太虛門。
之後墨畫閉門不出,老實了一段時間。
待到一旬之後,孤山城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包括夏監察那邊,都運作完了,墨畫這才出門,打算去一趟孤山城。
荀子悠還跟著他。
這是老祖宗的命令,此後墨畫不出宗門還好,只要出宗門,他就必須得跟著,不容有一點閃失。
這個命令,倒也沒什麼。
荀子悠早就習慣做墨畫的“保鏢”了,一時也沒覺得意外。
但此番,荀老先生的態度,竟比以往更加嚴肅,更加鄭重,甚至隱隱有一股,要將墨畫當成宗門至寶,嚴加保護的架勢。
荀子悠心裡有些奇怪。
是因為孤山的事,害怕墨畫被沈家報復,還是有著……其他更深層的原因?
馬車上,荀子悠忍不住打量著墨畫。
看著看著,他就覺得,墨畫似乎跟之前,的確又有些不一樣了,身上朦朦朧朧的,彷彿籠罩著一層隱晦的迷霧,讓他更看不明白了。
“老祖又布了什麼手段?”
荀子悠搖了搖頭,心中感嘆,“哪怕是親孫子,也沒這個待遇……”
他收起心思,不再多想,而是放開神識,提防著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險。
一路顛簸疾行,到了孤山城。
時隔大半月,孤山城如今安靜了許多。
因為之前的風波,各大世家和宗門的金丹修士混在一起,大鬧了一場,雖未傷及本城的修士,但還是讓孤山城的人膽戰心驚。
大多修士,都閉門不出。
街上越發蕭條,來往的修士,也變少了。
而在遠方,孤山整個崩塌了一半,比起孤山城,現在更像是“半山城”。
這是沈家的“傑作”。
為了掩蓋罪行,焚屍填墓,最後更是直接炸掉了半座孤山,將一切都掩埋在了不知多深的山底。
這是三品州界,孤山裡不少山石地質,也都是三品的,堅硬無比,極難開鑿。
一旦掩埋,幾乎沒辦法再重見天日。
包括,孤山最深處的那個邪胎神殿。
墨畫默默看著坍塌掉的半座孤山。
直至現在,他一回想起那個神殿,仍會隱隱有一絲詭異的感覺。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與什麼,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