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自然要做到。
更別說,黃山君死前還送了自己一份大禮。
既然要出遠門,荀子悠自然也要跟著。
墨畫就將那個,別人看不見,也察覺不到的神像,背在了荀子悠身上。
兩人坐著馬車,一路到了枯山。
山間靜謐,林木叢生。
落葉成毯,厚厚迭迭的,一直從山腳鋪到山頂。
兩人拾階而上,踩著軟綿酥脆的葉子,一直走到了破廟前。
墨畫便道:“荀長老,到這就行了,我自己進去吧。”
荀子悠看了眼這杳無人跡的荒山上,空蕩蕩的一間破落山廟,眉頭皺起。
“你一個人去?”
墨畫點頭,“我去看望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荀子悠不解。
“嗯,”墨畫悄悄道,“我這朋友,有點怕生,而且不太喜歡被人打擾。這個廟的位置,荀長老,您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荀子悠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墨畫有點奇怪。
但墨畫平日裡稀奇古怪慣了,所以做出一些奇怪的事,反倒並不奇怪。
他只是心中有些感慨,墨畫這孩子,認識的人真多,人脈還真的挺廣。
就是……
荀子悠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山廟,心裡疑惑:這好像應該,不算是“人”脈?
而另一邊,墨畫已經揹著神像,走進了破廟。
這本命神像有點重,但好在一路上,都是荀子悠長老在背,墨畫背這點路程,倒也沒什麼。
進了破廟,墨畫一抬眼,就看到了泥塑之中的黃山君。
它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破廟裡。
也沒辦法,它這個條件,基本上沒辦法串門。
也沒客人來訪。
真有客人來訪,黃山君也高興不起來。
荒山野地,狼蟲虎豹遍地,孤魂野鬼遊離,他這個破落山神,哪會有什麼好“客人”。
黃山君同樣神情複雜。
幾天前,素來孤苦,窮得一塵不變,寂寞得安安穩穩的日子裡,不知為何,突然又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
它就知道,肯定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而且,還是一件天大的事。
它又為此惴惴不安了許久,心神不寧,嘴裡也沒滋沒味的,吃著餿饅頭,都不覺得餿了。
今日陽光正好,黃山君剛抬頭一看。
果不其然,墨畫這個“小祖宗”又來了。
黃山君像往常一樣,從泥塑中飄起來,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對著墨畫拱手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