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沒回頭路了。本就是吃這口飯的,腦袋別腰帶上,哪有資格挑三揀四。再說,報酬都收了,還能撂挑子不幹不成?”
“不錯,”其中那個被喚作“灰二爺”的金丹修士道,“我們要的是墓裡的東西,何必管這墓埋的是什麼。”
“在地下混這麼多年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沒見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幾人說完,膽子又壯了幾分。
“皮先生,開墓門吧。”灰二爺道。
“好。”皮先生點頭,而後如法炮製,取出羅盤,青銅陣筆,還有陣紙,自顧自推演。
可推演了一會,皮先生便皺起了眉頭,轉身問道:“先把‘客人’接下來吧。”
灰二爺一怔,“是不是早了些?按約定,破了門,我們再去請,一同下墓。”
皮先生想了想,搖頭道:“這墓門比較棘手,要多費點功夫。而我們剛剛在上面殺了沈家的人,估計會有人來尋仇,時間寶貴,不能耽擱,否則容易生變故。你們去請人,我來破陣。”
灰二爺沉思片刻,點頭:“好。‘耗子’給你留下。”
灰二爺指著那個身材矮瘦,手指粗長,在外面用雙手,捏碎了數位沈家修士頭顱的金丹說道。
盜墓賊下墓,為了避諱,都用“外號”,不說本名。
這“耗子”就是一個金丹盜墓賊的外號。
“不必,‘耗子’和‘石頭’你都帶著,這批客人來頭不小,你防著點。”皮先生道,“破陣我一人足矣。”
灰二爺也就沒說什麼。
皮先生是盜墓老手,還是秘傳的地陣師,修為或許不高,但在墓裡,比他們待的時間還要久。
灰二爺知道,即便他們死了,皮先生都未必能死。
“好。”灰二爺點了點頭。
皮先生取出一張紙,畫了幾條線,標了方向,而後將圖紙遞給灰二爺。
灰二爺便帶著另兩個金丹,轉身離開了。
場間便只剩下了皮先生,墨畫,還有人事不省的沈慶生。
皮先生專心致志,破解著墓門上的陣法。
墨畫這次沒偷看了,他怕這皮先生又懷疑自己,因此只是將目光投在墓門上,觀察著墓門上的一些細微的痕跡,與此同時,心中仍舊疑惑不已。
“這墓到底是誰建的,裡面到底葬的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會是水獄門的傳承形制……”
“而且這墓門,似乎就是‘獄門’,與水獄門的氣魄血瞳術暗合……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關係?”
……
墨畫眉頭越皺越緊。
如此思索片刻後,他忽而覺得周遭氣氛有些冷清,空氣安靜得可怕,就連青銅陣筆在紙上留下的細微的摩挲聲,也消失不見了。
墨畫一怔,四處打量了下,而後皺眉。
“奇怪,皮先生怎麼不見了……”
墨畫正嘀咕著,偶然間一個轉身,便見到皮先生正站在他身後,臉色陰沉,握著匕首,正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捅向他的後心口。
墨畫嚇得臉都白了,當即腳下一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而他這一跌倒,也剛好差之毫釐地避過了皮先生想殺他的,似乎還淬著毒的,鋒利的匕口。
皮先生神情古怪,“這小鬼,運氣還挺好……”
墨畫卻驚嚇道:“前輩,您要做什麼?”
皮先生皮笑肉不笑,“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