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的確是有一縷,白色的氣機。
墨畫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感悟到了什麼,但又不知自己感悟得對不對。
抱著萬一的想法,墨畫就循著這股氣機,向前走去。
氣機沿著山脈起伏,縹緲不定。
墨畫也循著氣機,在山間穿行。
如此走了整整一圈,氣機消失了,墨畫定睛望去,四周的山景比較陌生,但仍舊荒涼,而且看著平平無奇。
這縷氣機,給他帶到了死路。
墨畫搖了搖頭。
“果然,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什麼東西不學就能會了……”
墨畫轉身準備離開,可正當他轉頭之時,餘光一瞥,發現在遠處的山坡下,坐著一個人。
此人是個老者,穿著布衣,看模樣不像是礦修。
墨畫沉思片刻,撤去匿蹤術,向著布衣老者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看得清楚了,墨畫便發現這老者身材幹瘦,面容微黑,目蘊精光,修為大概築基巔峰。
老者正盤腿坐在山石上,眺望遠山,不知思索什麼。
見有人過來,他皺起眉頭,轉臉一看,便見到了一表人才的墨畫,些許詫異之後,目光為之一亮,開口道:
“山野之地,杳無人煙,竟能遇到小友,當真是緣分。”
他聲音沙啞,但透著和氣。
墨畫似乎也鬆了口氣,問道:“前輩,您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看山。”老者道。
“看山?”墨畫環顧四周,有些不解,“這四周荒山枯水,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看的?”
老者搖頭,“世間萬物,外有表象,內有門道。崇山峻嶺,險山惡水,荒山枯水,都是表象,是山形。但山形之下,仍有山勢,山勢之下,存有地脈。”
地脈……
墨畫一凜,誇讚道:“老前輩,您懂得真多。”
“過獎了。”老者淡然道,而後沉思片刻,又道,“不知小友,是何方人士?為何孤身一人,到這荒山野嶺來?”
墨畫拱手道:“我是附近一個小宗門的弟子,隨師長求學,途徑孤山,便進山看看。不成想一時大意,走錯了山路,便到了此處,遇到前輩了。”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那這麼一說,小友與老夫,還真是有緣。”
“確是有緣,”墨畫點了點頭,便也盤腿坐了下來,學著老者往遠處看了看,可遠處只有荒山,也沒其他東西。
墨畫收回目光,又轉過頭,探著腦袋,看向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面前,是一團泥沙,泥沙之上,畫著了幾道紋路。
墨畫驚奇道:“老前輩,您是陣師麼?”
老者眉毛一挑,“小兄弟,還懂陣法?”
墨畫靦腆道:“懂一點點。”
老者來了興趣,“小兄弟師承何處?”
“不敢說‘師承’,”墨畫謙遜道,“只是從宗門教習處,東鱗西爪,學了些皮毛。”
老者頷首誇讚道:“如今世人浮誇,愛慕虛名,學了一分卻吹成十分。小友宗門出身,能如此謙遜,實在難能可貴。”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前輩謬讚了。”
而後他又看了眼老者面前,那些泥沙之上的陣紋,更加謙遜地問道:
“老前輩,這些陣紋,我好像從未見過,宗門也沒教過,看起來很深奧,不知有沒有什麼講究?”
老者深深地看了墨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