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出身卑微,但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貨色。
動他,麻煩會很大。
可這種事,不能明說。
一旦激起這些公子逆反的心理,他們一時熱血上湧,估計真的會不管不顧,非把這個墨畫弄死不可。
那可就結下了死仇了。
羽化老者沉思片刻,便道:
“陣法一道,終歸只是‘巧技’,學得再好,還是隻能為世家效力。學成文武藝,貨與權貴家。出身低,再怎麼學,都逃不過這個宿命。”
“這個叫‘墨畫’的也是如此,陣法再好,充其量也只是個上等的牛馬。公子無需放在心上,以免失了自己的身份。”
沈麟書一怔,微微頷首。
其他幾人,雖覺得不甚快意,但當著羽化真人的面,也沒否認。
羽化老者見狀,又道:
“更何況,不久之後,就是下一屆論劍大會了。論劍大會,才是真正的大事,在此之前,不宜為了其他事分心,而橫生枝節。”
此話一出,幾個世家子弟,神情都嚴肅了不少。
其中一人認同道:“對,論劍大會要緊。九年宗門學道,只能比這一次。甚至可以說,一個宗門弟子,一輩子都只能比這一次。”
另一個世家弟子,也奉承道,“書公子,以您的家世資質,若再加上論劍第一的聲勢,便可一步青雲,直達天樞,將來修道成仙,一片坦途。”
“沒錯,名次就是一切,只要拿了第一,我們要什麼老祖都會給,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人再敢管我們。”
“修界本就是實力為尊。”
“天才天才,只要足夠天才,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若能得第一,就是衝進道廷司,殺一個典司,老祖估計也會包庇。”
“放屁,我不信。”
“我到時候殺給你看,就賭老祖會不會保我,若我被保下來了,你將你那定了親,未過門的道侶送我玩一晚。”
“去你媽的。”
“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你老祖會保你,我是不信你能拿第一,就你這貨色,也配論劍第一?”
“你這慫貨也配說我,我比不過書公子,還比不過你?話說,你到底同不同意……你那未過門的道侶,是明家的吧,我早就看著眼饞了……”
“滾,我都不敢碰她。”
“玩玩而已,怕什麼……”
……
這些世家子弟,越說越荒唐。
但旁邊的兩位金丹,依舊沉默不語,便是那羽化老者,也都視若無睹,問若未聞。
他們這種差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說,這樣才不會錯。
眼前這些世家紈絝,是真正的“小祖宗”,一點得罪不得。
若真的開罪了他們,讓他們心中生了埋怨,到他們的爹孃,長輩,乃至老祖面前告狀。
哪怕自己這些人是金丹,是羽化,也吃不了兜著走。
這就是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