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不可為,」荀老先生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嘆道,「我再想辦法。」他沒說什麼辦法,慕容老祖也沒追問,只點了點頭
「也只能如此了..」
此後兩人都沉默不語,各自心事重重。
明媚的陽光照進後山,也彷彿蒙著一層陰翳,透著陰冷和沉重。慕容老祖放眼望去,將整座太虛山盡收眼底,輕聲嘆道:
「明明三宗合流了,卻又起了這番波折,我太虛門的道統,怕是前途未卜啊..」
荀老先生沉思片刻,眼眸中思慮重重,緩緩搖頭道:「不是我太虛門前途未卜,而是這片天地,這茫茫眾生,都前途未ト..」
慕容老祖錯愕,「這個...怕是言重了吧..」
荀老先生神色漠然,斟酌片刻,這才緩緩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天地大劫,固然可怕,但其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其實是人心的衰敗。」
「往昔的大劫,自然兇險,但還有師兄這般,有大修為,大毅力,大格局的大修士,舍掉名利,舍掉榮辱,舍掉自我,去揹負蒼生,去抗這個大劫。」
「如今呢?」
「如今天下的宗門,利字當頭。門下的弟子,也大多冠冕堂皇地行利己之事。人不修心,心不求道,自私自利,一旦真正遇到大劫,又該是何等境況?」
似是想到那副場景,荀老先生的神情嚴峻至極,語氣也透著森然的寒意。
「我總有種預感,人心糜爛之下,下次的大劫,或許便是這九州的..死劫。」此言太過驚世駭俗,便是慕容老祖都心中悚然。
慕容老祖沉聲道:「九州一統,道廷勢大,縱使有些衰退,但應當也不至於,到這步田地..」但他這話,不像是對荀老先生說的,反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荀老先生默然片刻,抬頭望向遠處。「但願如此吧...
後山的一切,被陣法嚴密封鎖,外人不得而知時間靜靜流淌。
三日後,墨畫就好得差不多了。他能繼續上課,修行,畫陣法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了一隻三品神骸,還有一隻邪胎的「遺產」,他能繼續煉化神髓,吞噬神念,破解謎陣了。如此又過了半個月,子時時分,墨畫在弟子居打坐,神識沉入識海,一如既往地解謎陣。
但今日又有些不同。
因為今天,他就能將謎陣解完了,這也意味著,他天衍訣築基後期的瓶頸,將在今晚突破。他就要築基後期了!
墨畫按耐住激動的心,用微微顫抖的手,開始解最後一副謎陣。
隨著他手指勾勒,金色神念之紋,在謎陣間穿梭,凝成一道又一道解陣的陣紋,謎陣也在一點點解構,崩潰.消...終於,隨著最後一筆凝成,最後一道金紋落定,作為天衍訣瓶頸的「謎陣」,終於化作金色遊絲,徹底消散
那一瞬間,墨畫的識海,豁然暢通。氣海也不再受瓶頸壓制。
靈力自行流轉,形成周天,匯入墨畫的氣海。
四肢百骸的經脈,也有一絲絲「飢渴」的感覺。
墨畫立馬睜開雙眼,取出早已備好的靈石,將其全部捏碎,透過吐納,攝入體內,經周天流轉,一一煉化,沉澱入氣海。墨畫感到自己的靈力,久違地又增強了。
他的識海,也在一點點拓寬,神識的境界,也在逐漸攀升..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隨著氣海充盈,識海通明,周身經脈穩固,靈力周天既定。墨畫睜開了雙眼,眸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周身氣勢,也漲了一截。
築基後期!
總算是突破了!
整個突破的過程,還算順利。
但順利的前提是,他在此之前,費了太多的心思,謀了太多的佈局,還有歷經苦戰,先殺神骸,再斬神胎,這才能有現在,這麼順利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