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嘆道:“你說得也對……”
而且顧長懷跟她說過,墨畫有一枚道廷司編外的青銅令,算起來也不算“外人”。
再加上,之前龍王廟的經歷,夏典司對墨畫還是很信任的。
她思索片刻,便將魔宗的事,大體都告訴了墨畫:
“這個魔宗,將名字藏得很深,從不對外透露,只知道他們信奉一隻‘妖物’,且拜著一隻山石妖像。”
“妖者,以血肉為食。這些魔宗的修士,也同樣有嗜血的習性。”
“他們平日裡,或許與尋常修士無異,但背地裡,卻豢養‘血奴’,吸食鮮血。每逢七日,或十四日,還會舉辦‘血宴’,聚眾屠戮,大肆吸血……”
“若長時間不吸血,他們便會躁怒發狂。”
“為首的金丹魔修,足有十來個,從金丹初期到金丹後期不等,各個狠毒而詭異,滿手血腥。”
“但金丹後期魔修,應該只有一個,是此魔宗的‘頭領’。”
“一個月前,道廷司各方聯手,已經斬去了一個金丹初期的魔修。”
“這次計劃,是殺第二個,雖有些波折,中了埋伏,但好在還算順利,只是最後,這金丹魔修突然暴怒,雙目血紅,失去了理智一般撲向了顧長懷,還自爆了金丹……”
夏典司神情凝重。
墨畫也皺起了眉頭。
供奉妖物,以血為食,自爆金丹,還衝著顧叔叔來,想跟他同歸於盡……
墨畫又問道:“夏姐姐,那些金丹魔修身上,是不是有些古怪?”
夏典司不解,“古怪?”
墨畫想了下,形容道:“就跟肖鎮海一樣,看著有些邪異,直視他們,神識會有壓迫感,偶爾會看到不可名狀的血色……”
夏典司皺眉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沒錯。”
“這樣啊……”
墨畫沉吟道。
他還想再問什麼,忽而丹閣內傳來一陣動靜,接著有欣喜的聲音傳出,似乎是顧長懷醒了。
夏典司忽而有些侷促,起身道:“我走了。”
“夏姐姐,”墨畫連忙喊住她,“顧叔叔醒了,你不看看他麼?”
“不了,區區顧長懷,有什麼好看的。”夏典司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後,轉頭對墨畫道,“道廷司這塊,你若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幫忙。”
墨畫笑道:“謝謝夏姐姐。”
夏典司也淺淺笑了下,而後便離開了。
墨畫起身,去了室內。
顧長懷已經醒了,但還是很虛弱,說不了話,只是透過人群,目光悵然又複雜地看了一眼墨畫。
墨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不用客氣。
顧長懷便又睡了過去。
顧紅長老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對墨畫更是感激道:
“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了……今後但凡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
墨畫笑道:“我平時也受了顧叔叔很多照顧,這是應該做的,紅長老不用客氣。”
顧紅長老看著墨畫,只覺越看越順眼,心道將來若有機會,一定替墨畫找一份好姻緣。
可這念頭剛起,她心中便是一悸。
那日她為墨畫牽姻緣時,受某個可怕因果的影響,而寸寸斷裂的紅線,又依稀浮在眼前。
顧紅長老深深看了墨畫一眼。
墨畫倒沒察覺到什麼,而是取出一瓶丹藥,遞給了顧紅長老,“夏姐姐給的,給顧叔叔吃的。”
“夏姐姐……”顧紅長老遲疑,“適才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