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排斥麼?”
“不只……”太虛掌門無奈道,“他們覺得,我太虛門是在落井下石,奚落他們。”
“嗯。”荀老先生並不意外。
這很正常,若易地而處,太虛門也會這麼想。
太虛掌門皺眉道:“看起來似乎希望不大,阻力重重,老祖,我們還要堅持麼?”
“這是自然。”荀老先生頷首道,“這不是一家的事,而且謀劃做事,不要看別人說什麼,而要看他們具體的處境,得失,生死和利益。”
“嘴上說的話,大多當不得真的。”
“你聽到的大多數意見,也很可能如水上的浮萍,與真正的真實,相距甚遠。”
太虛掌門恍然,點頭道:“是。”
“你現在只是透透口風,讓他們老祖聽到風聲,有個心理準備,真正的決斷,還是在他們老祖手裡。”荀老先生道。
太虛掌門聞言,心中稍稍釋然,便拱手道:
“一切依老祖所言。”
……
一切計劃,在有條不紊地推動著。
數日之後,沖虛門。
後山的洞府中。
古松屏風,遮掩因果,四周寂靜無人。
沖虛門的令狐老祖,獨坐洞府之中。
他的面前,擺著一張古老石桌,桌上有三隻茶杯,杯中茶氣氤氳。
桌子是舊的,茶杯也是舊的,制度也是舊的。
這是一場古老的茶會,曾經沿襲了很久,但同樣已經很久,沒有再舉辦過了。
此時令狐老祖一邊喝茶,一邊安靜等著。
過了一會,虛空無物之處,空間驟然裂開,劍氣橫溢。
一位神軀高大,面容微黑的老者走了出來,他步履如風,徑直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此人身上穿著太阿門,身份最高的道袍,乃太阿門幕後的歐陽老祖。
歐陽老祖坐下喝茶,並未出聲交談。
因為場間的兩人都知道,主事的人還沒來。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虛空裂痕再次展開,平平穩穩,痕跡也淡。
滿頭白髮的荀老先生,從中走出,也徑直來到桌前,端起茶杯,向太阿和沖虛門的老祖示意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歐陽老祖原本面帶怒意,此時見了荀老先生白髮蒼蒼的模樣,反倒有些不忍,嘆道:
“荀老哥,我們這三人,就數你老得最快。”
荀老先生淡然道:“沒辦法,思慮太多了,操勞也多。”
歐陽老祖搖頭,“我就說了,你都是老祖了,何必還親自去授課傳道?平白浪費心神……”
荀老先生道:“祖宗規矩,習慣了,而且……”
荀老先生微頓,“親自教教也好,偶爾還能撿到一兩個好苗子,興我太虛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