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太虛凶神,被神主神胎寄生的這段時間,一切計劃,也都要提前了……
一想到這裡,屠先生又覺得心痛。
算計這個凶神,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精心豢養的大批妖魔,被這尊凶神竊取了權柄,支配著去送死了,無一生還。
歃血名單上,那些養了這麼久的神主爪牙,也不知被這凶神,用了什麼手段,一併全都抹殺掉了。
這些爪牙,是屠先生的心血。
他仗著乾道宗長老的名頭,四處結交,物色人選,暗中發展了這麼多年,才培養出了這麼一大批,深植於乾學州界,彼此勾連,不僅有宗門出身,有道廷司庇護,還能遊走在陰暗中,犯下諸多罪孽的邪神“爪牙”。
這些爪牙,既能為神主提供祭品。
他們本身的罪孽,也是神主最好的祭品。
原本一切都在按計劃發展,可最近短短几年時間,這些爪牙就或被抓,或被殺,折損了一大片。
如今,更是從根源上,全被抹消了,一個都沒留。
屠先生心在滴血,而且生出強烈的忌憚。
太虛門,以及這尊凶神,很可能是神主復甦大計中,最大的絆腳石。
屠先生目光微微凝起,神情在夜色中,顯得有些猙獰和扭曲。
“不過,無所謂了……”
“築基的局,棋子所剩無幾,算是我輸了。”
“既然如此,那就玩金丹以上的局……”
“謀大計,不可惜身。這些家底,也到了該動用的時候了……”
“神主甦醒的日子,也快了……”
屠先生的身影,漸漸籠罩在陰影裡,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妖魔。
……
乾道宗內,天機在暗暗腐壞。
乾學州界內,也不斷有陰影浮動。
而墨畫在論道大會掀起的波瀾,還遠遠沒有停歇。
不知多少萬里以外之地。
道州,天樞閣。
鬚髮蒼然的閣老,坐在高閣之上,對著一個棋盤打瞌睡,似睡未睡,似醒又未醒。
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因年邁而精神不濟,時常困頓的老者。
一個弟子悄然走進屋內,沒敢打擾閣老,而是恭恭敬敬,將一枚玉簡放在桌上,之後行了一禮,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玉簡擺在桌上。
四周寂靜無聲。
香氣氤氳中,閣老仍舊在打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閣老緩緩睜開雙眼,似乎是睡醒了,略一側目,見到了擺在桌上的玉簡,便取過看了一眼。
只瞥了一眼,閣老便頓住了。
“乾學州界,論陣第一,太虛門墨畫,築基中期,神識十九紋……”
閣老睏意瞬間全無,不由精神一振,緩緩沉吟道:
“築基中期,十九紋,這倒是怪事……”
“是他自己修的?還是向什麼‘東西’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