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景玄目光一瞥,見到自己的女兒聞人琬,帶著瑜兒坐在高臺的最邊緣,似乎與其他上官家的人都比較疏離,當即心裡便不太舒服。
這個閨女,他從小捧在手心。
但嫁到上官家,顯然過得不開心。
聞人景玄目光微凝,道:“上官兄,小女嫁入上官家,不知可否惹了什麼禍事?”
上官策淡然道:“琬兒恭順溫婉,不曾惹禍。”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一聲輕笑。
發出笑聲的,正是那個出自沈家的綠衣女長老。
聞人景玄皺眉。
可還沒等他說什麼,便有一個上官家的羽化長老,訓斥那女長老道:
“家主議事,不可出聲。”
這羽化長老,名為上官望,法令紋深重,乃是上官家的實權長老,甚至當初與上官策,競爭過家主之位。
即便失敗了,他這一脈在上官家的勢力,也是極大的。
上官望佯裝訓斥,實則意有所指道:“注意下場合,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那女長老低聲道:“是……”
聞人景玄眉毛一挑,豈看不出他們的心思,“望長老,小女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上官望神色為難。
聞人景玄道:“望長老,但說無妨。”
上官望目光微沉,便道:“若說大錯,倒也沒什麼,只不過少夫人,行事實在任性了些……”
“身為上官家的兒媳,卻成天待在顧家。對嫡系的瑜少爺,太過縱容,不知存了什麼心思,竟將他養在太虛門。”
“經營產業,手裡的壞賬不少。”
“私自剋扣了不少靈石。”
“行事不太沉穩,對儀少爺,也沒盡到妻子的責任……”
他便將聞人琬的失禮的事,添油加醋,羅列了一遍。
有些確有其事,但大多數,例如經營產業,剋扣靈石的事,不過是將一時盈虧,靈石週轉等世家常有的事,矯枉了一遍,說成了過錯。
夫妻之間偶爾的齟齬,也成了他人嚼舌根子的把柄。
其他上官家的人,尤其是與上官望親近的人,也跟著附和。
聞人琬百口莫辯,臉色發白。
聞人景玄眉頭皺緊。
“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上官望神色平靜,嘆了口氣,目光卻有些鋒利道:
“最過分的,是幾年前,她蠱惑儀少爺,動用了上官家大量的關係,將一個無關的弟子,硬生生塞進了八大門。”
“這些人情,是上官家的,但塞進八大門的人,不僅與上官家無關,更與聞人家,甚至也與顧家無關。”
“這件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八大門的名額,是十分珍貴的。
聞人琬將墨畫送進八大門,所花費的人情,付出的利益,其實比墨畫想得還要多。
更主要的,是墨畫的資質,其實遠遠達不到太虛門入門的門檻。
這樣一來,花費的人情,就更多了。
而這些,聞人琬怕墨畫心裡有負擔,從不曾在他面前提過。
但這些利益,是從上官家切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