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玉點頭,隨後又微微皺眉,“話雖如此,但沒吃丹藥,到底不太保險。”
馬師兄略作沉思,搖頭道:“現在不好逼得太緊。”
“行吧……”
花如玉也知道過猶不及,以這歐陽楓的性子,他能答應下,就已經算不錯了,逼得太急,容易適得其反。
反正只要嚐到甜頭,一步步沉溺其中,這輩子就都回不了頭了。
“先這樣吧,過幾個時辰,再看看情況。只要他們兩人真發生了什麼,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捏住這件醜事,這對苦命鴛鴦就一輩子握在我們手裡了。”
馬師兄點頭,但也有些不解,“不過露水姻緣,兩人便是真有什麼,也不過是件風流韻事,算不得什麼吧?”
“你懂什麼?”花如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對你們這些男人來說,或許是風流韻事,但對女子就不同了。”
“更何況,歐陽楓也不是那種一般男子,他可是太阿門的大師兄,幾乎是內定的掌門,即便做不了掌門,將來也是絕對的實權長老。他是要威望的,要行得正坐得端才能服眾,這種風流韻事,不過是盆髒水,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再者說……”
花如玉陰沉一笑,“這風流韻事,發生在任何地方都行,但唯獨不能發生在這胭脂舟裡。”
“為何?”馬師兄不明白。
花如玉冷哼一聲,面帶譏笑:
“這胭脂舟是什麼地方?往來的又是什麼人?在別的地方,還能說兩情相悅,情難自禁。但在這胭脂舟,但凡有點不乾不淨的事,便都只是‘嫖客’和‘妓子’的勾當。”
“一隻嫖蟲,如何當得了掌門?一個妓子,怎麼可能被明媒正娶?背後更不知要被戳多少脊樑骨,受多少風言冷語。所以我才說,以這兩人的身份,只要真有什麼,便是萬劫不復,一輩子翻不得身。”
花如玉神情陰冷,“歐陽楓若是孤身一個人,未必會誠心替我們做事,但只要花淺淺也下水了,他有了掣肘,便是為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都只能忍辱負重,斷然不可能翻得了天……”
馬師兄聞言暗驚,心道果然最毒婦人心。
這看似尋常的豔遇,竟能藏著這麼多歹毒的心思和算計。
這個花如玉,也不知用這招,算計了多少人……
想到這裡,他再看花如玉那張白皙精緻的面容,便再無一點綺念,只覺心裡涼颼颼的。
“好了,”花如玉又道,“不管如何,今晚可是這歐陽公子的好事,且讓他逍遙銷魂這一晚,我們也算是交了差事……”
“是。”馬師兄緩緩點頭。
……
紅粉帷帳的閨房之內。
花淺淺被捆著,嘴也被綁著,抬頭看見進門的歐陽楓,先是一愣,而後一喜。
可隨後她又猛然一怔,心裡漸漸明白了什麼,臉色微白,眼神中滿是失望,憤怒,痛苦和鄙夷。
這番情緒變化,被歐陽楓看在眼裡,心情複雜難言,甚至生出一些自慚形穢的羞愧之感。
若不是墨畫,他一念之差,很可能真的就成了這種令人失望,憤怒和鄙夷的人。
歐陽楓解了花淺淺嘴上的布條。
花淺淺便如受驚的小鹿一般,尖聲叫道:
“你別過來!”
歐陽楓一怔,而後嘆道,“淺淺,我是來救你的。”
“我不信!”花淺淺眼眶微紅,俏臉含煞,“你別當我傻,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可能隨便就進來?你能這樣大搖大擺進來,必定是與那些惡人勾結一氣,你,你想……”
花淺淺又急又怒,說到最後,眼角已流了淚水。
“真的……”歐陽楓嘆氣。
花淺淺根本不信。
歐陽楓怎麼說她都不信。
便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淺淺師姐,我們真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