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這副模樣,一看便知是常年呆在家族裡,經營家族事務,很少與人動手的清閒長老,殺伐的經驗和手段都很有限。
更別說,他還有兒女的仇在身,心情鬱結,真遇到什麼情況,也未必能控制好情緒,冷靜行事。
因此,還是留在船艙,別出去為好。
子女的仇在身,葉虹不想留下,但他也並非莽撞之人,知道此事自己知之甚少,盲目打探,很可能適得其反,壞了大事,因此只咬了咬牙,向墨畫拱手道:
“那便……拜託小公子了。”
葉虹向墨畫深深行了一禮。
墨畫點了點頭,而後收斂氣息,緩緩開啟房門。
房門開啟的瞬間,便有一股脂粉香氣,撲面而來,混雜在濃霧中,與霧中的慾念交織在一起,令人心癢難耐。
墨畫神識內觀,屏氣守心,摒棄雜念,這才壓下了這股俗欲,滌淨了心慮。
門外已有了不少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向著大廳走去。
穿著小廝衣物的墨畫,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修士,受慾念撩撥,心思雀躍,倒也沒人注意墨畫。
未到大廳,便可聽見隱約的舞樂之聲,又走了片刻,進了大廳,墨畫抬頭一看,便見白日搭臺唱戲的地方,如今已換了節目。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蒙著朦朧的面紗,衣衫單薄,隨著絃樂,曼妙起舞。
薄紗之下,潔白如雪的胴體,若隱若現。
大廳之人,目光垂涎,看得如痴如醉。
墨畫也怔怔地盯著看了一會,而後便有些乏味。
就這?
不好好穿衣服,搔首弄姿的,有什麼好看的?
墨畫搖了搖頭。
不過到了大廳,自然要觀察觀察情況。
墨畫便繼續裝著他的小廝,收斂氣息,站在角落,偶爾再給人端個茶,倒杯酒,一點也不違和。
大廳本就人多聲雜,亂哄哄的,更無人能識破他。
墨畫就這樣默默觀察。
如此看了一會,他大概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是一場“生意”,臺上的女子,都是“貨物”,所謂的歌舞,也只是貨物自我展示的手段。
作為貨物,自然要分品次。
臺上的女子,也分三六九等,她們“身價”不同,接待的修士也不一樣。
墨畫也不確定,她們是不是真的都是被迫的。
透過寥寥幾眼,墨畫只能大概判斷出,其中一部分女子,的確是被迫的。
她們雖有面紗遮著,但眉眼間籠著一層哀怨,顯然並不情願。
但另一些,卻不一樣了。
她們有的一臉冷漠,不以為然,有的習以為常,還有的另有心機,眉眼浪蕩,對男子百般獻媚。
甚至還有的女子,神情歡愉。
似乎因自己的容貌,能讓這麼多男子沉迷和追捧,而心生虛榮,自我陶醉。
“人心,果然很複雜……”
墨畫微微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