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平常心,好好學陣法,不能偷懶。
墨畫閉上了雙眼,安心在識海的道碑上,畫起了陣法……
……
而在此之前。
在墨畫取出斷劍的瞬間,一絲因果氣息,已然散了出去。
後山劍冢之中,滿頭白髮的長髯老者,驀然睜開了雙眼,瞳孔一顫。
“軒兒……”
“太虛門內,怎麼會有軒兒的氣機?”
他神識一放,強大的神念,以一種極隱晦的方式蔓延開來,橫掃整個太虛山脈,想溯源這門氣機的來源。
但他今時不同往日,神識已然大損,驟然動用,有針刺一般的痛楚。
神識雖蔓延開來,但他搜尋得卻很慢。
而與此同時,“軒兒”的氣機,卻越來越強。
似乎有人,在觸動軒兒的因果,在推衍著什麼。
“什麼人……”
老者心中一凜,繼續以神識溯源,可就在他即將感知到氣機的源頭的時候,一切又都消失了。
徹底消失了。
彷彿被什麼人,蓄意藏了起來。
而且藏到了一個,不在州界之內,不在因果之中的地方。
老者面帶怒氣,而後復又漸漸平靜。
只是在心底,又記上了一筆賬。
忽然神識刺痛加劇,耳邊有天外魔音響起。
老者目光一凜,立馬收回神識,也收斂起全身氣息,屏氣凝神,克己守心。
許久之後,魔音平復,神識不再紊亂。
老者這才緩緩睜開眼,但神色疲憊,彷彿又蒼老了幾分。
他孑然一身,環顧四周,看向漫山的劍冢,看向數不清的生鏽的斷劍,以及葬於劍冢中的枯骨。
這些劍,曾經都鋒芒一時。
這些人,也都曾是他的師弟,師兄乃至師長。
而軒兒,也曾是他在不甘和絕望之中,存了萬一的心思,寄予厚望的最後一個劍道傳人。
可是,他錯了。
他不該傳的……
同門的師弟,師兄和師長,他們斷掉的殘劍,死去的屍骨,尚且能葬在這劍冢之中,陪自己孤老。
可是軒兒,屍骨無存,連劍也不知斷在了哪裡……
老者的背影,忍不住佝僂了起來,帶著幾分蒼涼。
苦澀的聲音,在劍冢低沉地迴盪:
“真的……要斷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