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懷自然明白。
他當然也明白,乾學州界暗流湧動,中央道廷此時突然派一個典司過來,恐怕另有深意。
但這與他無關。
顧長懷沉聲道:“我是典司,只知依律辦事,哪怕道廷來人,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肖典司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顧長懷,忍不住笑道,“顧典司有自己的原則,令人佩服。”
顧長懷象徵性地拱手行禮,便轉身離開了。
肖典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頭冷笑。
……
離開了道廷司,顧長懷心中焦急,快馬加鞭,直接回了清州城,換了道廷司的道袍,又從顧家挑了匹好馬,便馬不停蹄,沿著煙水河道,一直趕到了小漁村。
到了漁村後,又循著墨畫的吩咐,走到下游,爬上荒山,一抬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不知研究什麼的墨畫。
旁邊一個不認識的,氣息微弱的老者。
還有就是地上躺著的,整整齊齊的四具屍體。
顧長懷看了眼墨畫,又看了眼四具屍體,當即又倒吸了口涼氣,“你炸死了四個?”
“沒有,沒有,”墨畫連連擺手,“沒那麼多,就一個而已。”
“你還嫌少了?”顧長懷沒好氣道。
墨畫訕訕笑了笑。
“到底怎麼回事?”顧長懷皺眉問道。
墨畫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這幾人是殺手,蒙著臉,在追殺這位老前輩,我恰好遇到了,便幫著這位老前輩,將他們反殺了。當然,我只是略微出手,幫了一點點小忙……”
墨畫儘量撇清關係。
顧長懷一丁點也不信。
遍地陣法爆炸的痕跡,還有這些人身上,被陣法切割灼燒的傷痕……
這叫略微出手,幫點小忙?
估計這幾人,全都是被墨畫這小子弄死的。
墨畫接著道:“這幾人死後,我搜了一遍身,沒發現可疑的蹤跡,但其中一人……”
墨畫指了指地上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道,“他學罪修的手段,在齒間鑲了一個小儲物箱,裡面裝著一枚執司令,令牌上寫著一個‘肖’字……”
顧長懷目光一凝。
墨畫將令牌遞給顧長懷,問道:“顧叔叔,你看看,這是肖家的執司令麼?”
顧長懷接過,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令牌沒錯,的確是道廷司肖家的執司令。
顧長懷轉過頭,看了墨畫一眼,又評估了一下目前的形勢,默默鬆了口氣。
“還好……”
他還以為,墨畫是與肖家起了衝突,蓄意佈下陣法,炸死了肖家的執司。
眼下這種情況,倒也不難處理。
顧長懷默默將令牌收了起來。
墨畫有些擔憂道:“顧叔叔,現在怎麼辦?”
顧長懷眉毛一挑,“什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