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金逸才臉色微白,“此事絕不可敗露,否則我就完蛋了……”
高大修士目光微沉道:“你別擔心,縱使你犯了天大的錯,自有舅舅和舅媽為你善後。”
“不,不,你不明白,”金逸才神色難看,目光怨懟,“我爹恨死我了。”
“原本,他是副掌門,已經熬了七十年,再有不到十年,便可升任掌門了。”
“可因為之前的事,他升不了了。”
“金家動用了不少關係,把我的事壓了下來,但這些都是有代價的,我爹的晉升,就暫時被擱置了。”
“斷金門高層,各個家族,包括金家各個長老,各方掣肘之下,此事暫時無法運作了……”
“我爹他把這一切,都怪罪在我頭上,認為是我的錯,他才當不上掌門。”
金逸才神色有些扭曲,“他也不想想,他要真有能力,之前的七十年,他早就升上去了。”
“早不知做什麼去了,結果最後,卡在這臨門一腳,反倒怨我壞了他的好事?”
“還有,這事能怪我麼?”
金逸才目光怨毒,“要不是顧長懷這個賤人多管閒事,人贓並獲抓了我,還羅列了我的罪狀,上報到了道廷司,我何至於淪落至此,受了我爹的斥責,丟盡了臉面,還被禁足在這洞府之中?”
“說來也是搞笑……”金逸才冷笑一聲,“我爹他們,平日裡總說什麼,蒼生是螻蟻,人命是草芥,為了家族利益,不必將有些人當人,將他們當牛馬便好,而我們金家子弟,生來便高人一等,與他們同人不同命……”
“結果呢?我真信了,我把人命當草芥了,我也確實高人一等,可我不過指使一些走狗,殺了幾個人畜,煉了幾爐丹,甚至都沒髒我自己的手……”
“我爹,我祖父,他們反倒冠冕堂皇地怪起我來,說我心性偏頗,不走正道……”
金逸才冷笑不已,“當真是不可理喻!”
高大修士瞳孔微縮,淡然道:“不要在外人面前,非議族中長輩。”
說完他看了金貴一眼。
金貴立馬垂下頭,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他知道,自己雖然姓“金”,但在他們眼中,自己根本不配姓“金”,不能算是金家的人,只比一般的草芥和牛馬,好上一些。
金逸才也知失言,但神情冰冷,不願服軟。
只是對自己這位從小一起長大,行事穩重且狠辣的“表哥”,他心中還是親近且敬畏的。
“表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金逸才臉色異常難看,“我已經遭了我爹的冷眼,這次若再惹出大禍,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高大修士見金逸才神情忐忑,微有驚恐,目光微凝,緩緩頷首道:
“那就不急於一時,暫避一下風頭,隱蔽行事。”
“太虛門這筆賬,後面再算。”
“好!”金逸才咬牙切齒道,“還有顧長懷和顧家!”
金逸才目光陰鷙,“那日捉拿我的,除了顧長懷和顧家的走狗,就有一個太虛門的小雜碎,用的是陰險惡心的水牢術!”
“沒他的水牢術,那日我興許就能走脫了。”
“我被禁足在洞府,一直沒辦法派人,去查他的來歷,不知他到底是哪個世家的弟子。”
“下次再遇到,我必將這水牢術小鬼千刀萬剮,以洩我心頭之恨!”
“不,千刀萬剮太便宜他了……”
金逸才目光陰冷,“我要把他活生生獻祭,餵給煉妖圖,讓他受萬妖撕咬,邪念噬心之苦,一點點痛苦而死,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金逸才英俊的面容,開始漸漸扭曲。
高大修士微微搖頭。
他這個表弟,報復心太重了。
心性如此偏激,喜怒皆形於色,遇到大事如何能夠冷靜決斷?
修道是這麼好修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