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捋了捋鬍鬚,欣慰頷首。
事情敲定之後,荀老先生便離開了。但他說的話,還回蕩在太虛掌門的耳邊。
太虛掌門沉思良久,心情複雜,心中感嘆道:
“如今的修界,無論是世家,還是宗門,能像荀老先生這般,胸襟坦蕩,一身正念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太虛掌門嘆了口氣,喝了口茶,突然一怔,細心琢磨了下,忽然又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陣法大課,早不開,晚不開,為何偏偏現在開?
雖說是為了傳道授業,但他總覺得,荀老先生似乎又存了一點點私心。
可是,荀老先生心性剛直,兩袖清風,能有什麼私心?
太虛掌門想了想,搖了搖頭。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荀老先生德高望重,也不至於騙自己。
……
荀老先生和太虛掌門商議完,陣法課的規矩,因此就改了。
下一節陣法課,就開始上大課了。
課程的地點,選在了傳道閣,最大的一間傳道室裡。
荀老先生站在臺上,下面坐的密密麻麻,全是與墨畫同一屆的弟子,足有一千多人。
荀老先生目光掃視全場,言簡意賅道:
“從今往後,陣法統一教,由老夫主講,教習輔講,還有……”
荀老先生向下面看了一眼,伸手一點道:
“墨畫。”
墨畫一怔。
荀老先生接著道:“……由你做陣法課的‘小師兄’!平日這間傳道室裡,我不在,教習不在,就是你說了算。”
墨畫一時猝不及防,有點懵了。
而後他便發覺,上千道目光,同一時間,宛若萬箭齊發般,齊刷刷地向他看來。
這些目光,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震驚,有的疑惑,有的敬佩,有的質疑,還有很多略帶敵意。
他們都是太虛門內真正的天驕,雖然是一屆的,但很多人,與墨畫也不熟。
天降一個“小師兄”,以他們桀驁的脾氣,如何能忍。
墨畫被看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荀老先生置若罔聞,對墨畫道:
“墨畫,你上來下。”
墨畫當著眾人的面,壓力山一般大,但還是硬著頭皮,邁步走上了臺,站到了荀老先生的旁邊。
一頭白髮的荀老先生,拍了拍墨畫的小肩膀,微微頷首,而後指著墨畫,對著下面的弟子道:
“從今往後,這便是你們的‘小師兄’。”
墨畫還沒說什麼,下面忽而有一個弟子忍無可忍,站了起來,神色雖恭敬,但卻帶著一點怒意,問道:
“請問老先生,您這算是‘內定’嗎?”
荀老先生點頭,坦然道:
“是的。”
那弟子一窒。
荀老先生如此坦然,他倒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