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懷嘆了口氣,“跟你說一點,也無妨……”
能抓住金公子一夥人,墨畫也算頭功。
顧長懷道:“謝流暫時關在道獄,罪名是襲擊道廷司典司,其他罪行,還無法落實……”
“其他幾個斷金門弟子,目前也關押著,斷金門想撈人,目前還在暗中運作著,結果未知。”
“至於那個金公子,道廷司發了批文,已經放走了……”
“放走了?!”墨畫一怔。
顧長懷嘆道:“那個金公子,名叫金逸才,是斷金門嫡系中的嫡系。也確如他所說,他老祖曾任斷金門掌門,如今祖父是斷金門大長老,他爹是斷金門副掌門,他娘是斷金門真傳長老……”
“他父親一脈,世代都是位居斷金門上層;母親一脈,與中央道廷七閣有關,在道州也頗為顯赫。”
“金逸才,是兩大家族聯姻的孩子……”
顧長懷譏諷道:“不過兩大家族聯姻,生出了這個金逸才這個畜生,自小驕縱,目中無人,如今更是無法無天……”
墨畫皺眉,“那這個……金逸才,總歸是違反道律了吧,販修士,煉人丹,到了這個地步,道廷司也不管麼?”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顧長懷嘆道,“他把鍋全甩了。說什麼販賣修士,他不知道,私煉人丹,也與他無關。”
“他爹動用斷金門人脈,向道廷司說情。”
“他娘則動用母族的關係,透過中央道州,向乾學州界暗中施壓。”
“她還親自到了道廷司一趟,說金逸才‘年幼無知,還是個孩子,能知道什麼?若是做了壞事,要麼有人栽贓,要麼就是有人暗中挑唆……’
還說‘這孩子自己從小看著長大,品行端正,修行刻苦,孝親敬長,他外祖父,乃至道州的一些老祖,對他也很是喜愛……’”
顧長懷神色譏諷,最終化作無奈。
“斷金門是乾學十二流之一,一定程度上,也象徵著乾學州界的門面,不能曝出這麼大丑聞。”
“道廷司受各方掣肘,顧慮重重,這個案子,也很難辦下去。”
墨畫神情複雜。
這個金逸才,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在爹孃長輩面前,或許是個“品行端正,孝親敬長”的“孩子”。
但在其他修士眼裡,他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這麼大的事情,都能壓下來。
進了道廷司的人,都能撈出來。
墨畫一時也分不清,惡的究竟是“邪神”,還是“人心”了。
“你小心些,金逸才睚眥必報,也跟你照過面,他這次受辱,未必不會找你報復。”
顧長懷說完,心懷歉意。
若是能將金逸才在道廷司辦了,墨畫也不必面臨這些風險了。
可惜,他只是個典司,不是掌司。
若是掌司,權柄足夠,他必定先斬後奏,宰了金逸才這小畜生!
“嗯嗯,顧叔叔,你放心。”墨畫道。
金逸才他倒不怕。
等自己學了十七紋陣法,就更不怕他了。
只是要小心斷金門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