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大師被墨畫盯著,不敢隱瞞,苦笑道:
“這個我真沒有。”
墨畫不信,“那你的邪陣,都是從哪學的?”
奢大師破罐子破摔,不再隱瞞,但神色還是帶著虔誠道:
“這都是神主借夢,傳給我們的。我們學也好,畫也好,都要借用神主的偉大神念……”
“否則的話,憑我自己,是掌握不了這些高深的陣法的。”
墨畫皺眉。
夢中傳法?
借念畫陣?
這些莫非都是大荒邪神的手段?
墨畫看了眼奢大師,發現他神色惶恐,應該沒有說假話,但墨畫還是覺得有一絲違和。
神道陣法,是剋制神明的陣法。
為什麼會由邪神來傳授?
而且神明,不是不會陣法麼?
借用邪念,又到底是怎麼借的?
那這麼說來,過江龍能在井口,畫下血色的解封陣紋,也是因為借用了某種“邪念”?
“借用邪念……”
墨畫一時思緒紛呈。
奢大師看著墨畫一臉沉思的模樣,不知他是又想到了什麼,還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心裡莫名有些發毛。
好在墨畫最後沒有追問什麼,只是淡淡說了一聲,“走吧。”
奢大師這才如釋重負。
眾人離開河神廟,啟程往回走,一路上發現漁村的景象,與來時又有不同了。
壓抑的氣氛,淡了許多。
魚腥味和血腥味,也在漸漸消散。
道場中的眾多血肉妖魔,恍然失神,似乎被抽了“魂魄”,變成了一團團行屍走肉,在原地近乎本能地掙扎。
血蛭泥潭裡的邪祟,也都紛紛乾癟而死。
泥潭也就成了一個普通的泥潭。
神以物為基石。
但“神”既死,“物”的層面,也會慢慢消亡。
整個漁村,或者說整個邪神的“佈道場”,已經開始衰敗。
不過,墨畫顯然還不想放過這個邪神的佈道場。
來的時候,需要小心翼翼。
但現如今,夢魘破滅了,河神廟塌了,河神被斬了,邪神化身也被“吃”了。
這個漁村裡,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神,乃至任何東西,能對墨畫造成威脅了。
墨畫膽子大了起來,開始如蝗蟲過境一般,蒐羅東西。
任何有古怪的東西,全都收入囊中。
地磚、石柱、廣場、道路上,一丁點陣法痕跡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