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叔把密令交給自己,還讓顧家的人來幫忙,自己怎麼著也要把大家平安無事地帶回去。
墨畫心中默默道。
好在奢大師也知這片血蛭之潭的兇險,不敢造次,也沒弄出什麼么蛾子,而是老老實實帶路。
顧家修士令行禁止。
於大河心繫孩子,也謹記墨畫的吩咐。
還有墨畫兜底,這一路上,並沒有出什麼意外,眾人便穿過了這滿是血蛭浮游的可怕泥潭。
穿過血蛭之潭,眾人往前走了不知多久,便依稀可見,遠方朦朦朧朧,有一座血霧籠罩的,陰森肅穆的廟宇。
廟宇之上,血光滔天,雖隔得很遠,也能感知到驚人的肅殺與威嚴。
而橫亙在眾人與廟宇之間的,是一大片村落的廣場,廣場周圍,坐落著數百個,一模一樣的漁屋。
漁屋緊閉,密不透風,不知裡面關著什麼。
眾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奢大師道:“遠處那座廟宇,便是河神廟,祭壇就建在廟裡……”
“只需穿過眼前這片道場,進了廟中,將祭品放在祭壇中,然後對河神叩首,請求河神賜恩。”
“河神若是應允,便會放這兩個孩子的神魂生還。”
“但是河神大人,乃神主化身,高高在上,其意志不是你我凡俗之人,可以揣度的,所以能不能得河神恩賜,就看這兩個孩子的福分了……”
奢大師說完,便向前走。
墨畫卻突然道:“等等。”他環顧四周,而後問奢大師,“這個道場,是做什麼用的?”
奢大師淡然道:“自然是傳道用的。”
墨畫目光微凝,“傳什麼道?”
奢大師面色虔誠,“神主之道。”
“神主之道,又是什麼道?”墨畫刨根問底道。
奢大師忽而一笑,“小公子,怎麼,你要皈依神主麼?”
顧安神色一狠,手腕一用力,刀刃貼著奢大師的後頸,割出了一淺淺的道血痕。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奢大師吃痛,麵皮扭曲,但仍舊合掌道:
“非我信者,不明神主道義。”
墨畫懶得聽他神神叨叨,便道:“罷了,救人要緊,讓他帶路。”
奢大師回頭,對墨畫詭異一笑,而後便繼續往前走。
顧安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眾人也一如既往地跟在後面,走進了被周圍緊密相連的漁屋拱衛著的道場。
墨畫也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沉思。
所謂道場,應該就是河神,抑或者說,是大荒邪神化身的佈道場。
那這麼說,這個道場,是很早之前就建好的。
有河神的代言人,在此向村民佈道。
曾幾何時,漁村的村民就住在附近的漁屋裡,每日清晨或是傍晚,就陸續出門,聚在這道場之中,聆聽神明的傳道?
墨畫眼前,彷彿能看到這曾經的一幕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