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老臉一板,“非議什麼?其他弟子若有本事,也讓道廷司求他們辦事,為他們請假,請多少天我都批。”
“他們有這個能耐麼?”
“陣法這種東西,不是你一個人畫得好就行的,你得用,也得讓別人知道。”
“天天憋在宗門裡,死學死練,不知應用,這才是壞事。”
宋長老被說得啞口無言。
荀老先生見狀,語氣緩和了些,輕聲道:
“更何況,這也是好事……”
宋長老微怔。
荀老先生接著道:“道廷司請墨畫幫忙,墨畫是我太虛門的弟子,換言之,道廷司就是在請我太虛門幫忙。”
“為什麼請我太虛門幫忙,而不請四大宗,不請太阿門,沖虛門,以及其他八大門,十二流的門派?”
“這自然說明,我們太虛門教徒有方,弟子有本事。”
“你說,這對我太虛門而言,是不是好事?”
宋長老愣了一下,一時竟無法反駁。
他又仔細想了想,竟然覺得,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
除了墨畫,他也沒見道廷司,願意為了哪個弟子,將“請假”的書信,寄到宗門裡來的。
這可不就是我太虛門的弟子本事大,太虛門教徒有方麼!
一時間,宋長老覺著自己,都與有榮焉了起來……
荀老先生淡淡地看了宋長老一眼,“明白了?”
宋長老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荀老先生便定論道:“那就這樣了,你把書信留下,我還有事。”
宋長老聞言,立馬拱手,恭恭敬敬道:
“那便不打擾老先生了。”
說完宋長老將書信留下,便告辭離開了。
宋長老走後,荀老先生繼續埋頭,研究著桌上的一件物事。
這是一件羅盤。
天圓地方,經緯交錯,上有天干地支,各方命理,深奧複雜。
荀老先生看著羅盤,凝神推演,眉頭卻越皺越深,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許久之後,他長長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太虛門的演算法……果然不行……”
“算不出來……”
荀老先生渾濁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鋒芒。
這些時日,他總覺得憂心忡忡,似乎太虛門因為某些事,被一個可怕的存在,給盯上了。
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宗門命運。
可無論他如何思索,如何不停謀算,反覆推演,都撥不清迷霧,窺不見其中的真相。
恍然之間,他只能看見,太虛門彷彿被一種紫色的,糜爛的因果鎖鏈,層層封鎖著。
一雙血色的恐怖眸子,在對太虛門虎視眈眈。
這種危機,潛伏在陰暗之中。
必然有人,針對太虛門,在推動著詭異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