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躺著賺靈石,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再去鑽研陣媒的應用,陣法的最佳化,和陣學的推廣……”
“這些事情,費時費力,還不會為世家帶來利益,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局面……”
“陣法被世家珍藏,要麼以絕學自珍,要麼束之高閣,要麼就寧願放在角落蒙塵。”
“而普通修士不會陣法,只能仰世家鼻息,無可奈何;普通陣師,沒有陣法傳承,又只能去依附世家……”
顧師傅語氣肅然,神情喟嘆。
墨畫皺眉不語,不知在思索什麼。
顧師傅微微側目,打量著墨畫的神色,忽而笑著致歉道:
“不說這些了,本意是想款待小公子,不想提及了這些掃興的事,請小公子見諒。”
顧師傅又給墨畫斟酒。
墨畫默默喝了,也沒再說什麼,直到宴請結束。
臨別時,顧師傅只道:
“下次旬休之時,我差人將煉好的陣媒,送到清州城顧家本家,小公子有空自取便是。”
墨畫拱手行禮道:“多謝顧師傅了。”
“小公子客氣了。”
顧師傅揮了揮手,在仙鶴樓門口,目送墨畫遠去,微微嘆了口氣,這才轉身離開。
離開之後,顧師傅在清州城內,採辦了一些煉製陣媒的材料,便乘車返回孤山城了。
車上,他的徒弟大川也在。
大川是孤山城土生土長的修士,從小就學煉器,很少離開孤山城,這次到了清州城,見了五品仙城的景象,覺得大開眼界。
馬車中,大川頗為羨慕道:
“師父,清州城比我們孤山城繁華了好多……”
顧師傅輕輕“嗯”了一聲,但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
以前孤山城也繁華,雖比不上清州城,但人來人往,笑語晏晏,頗為熱鬧。
如今清州城是比以前更繁華了。
但是孤山城,卻永遠蕭條下去了……
這修界不只有一個清州城,更有數不盡的孤山城。
這些話,大川涉世未深,並不明白,顧師傅也就沒說。
車行了一會,大川忽而又想起什麼,看了眼顧師傅,低聲道:
“師父,您為什麼,對那位小墨公子,如此客氣?”
師父是金丹,是三品煉器師。
而那位小墨公子,只有築基初期修為,看著小小的,弱不禁風的。
大川雖覺得,尊重那位小墨公子是應該的,但師父未免將身段放得太低了,竟還不辭辛苦,特意來了清州城一趟,在顧家盤桓等候許久,就只為了花靈石,請那位小墨公子吃魚。
大川很費解。
顧師傅只道:“你不懂……”
大川低聲道:“那位小墨公子,身份很尊貴麼?”
顧師傅想了下,忽而搖頭,皺眉道:“我也拿不準……”
大川一怔。
顧師傅目露思索,“我託一位堂兄,在族裡打聽過了,這位小墨公子,雖常在顧家出入,但似乎真的和顧家,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他雖得上官夫人看重,但似乎也並非上官家,或是聞人家的親族。”
“他入了太虛門,對外聲稱是個‘散修’……”
“散修?”大川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