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畫便跟聞人琬辭別,啟程回太虛門了。
小瑜兒依舊攥著墨畫的衣襬,有些不捨。
但與之前相比,瑜兒的氣色明顯更好了,儘管有些失落,但眼眸中有光澤,小臉也紅撲撲的。
墨畫和眾人揮別,瑜兒也學著墨畫揮手。
墨畫離開後,聞人琬沉思了良久,最終下定決心,跟上官儀道:
“我要把瑜兒,送到太虛門!”
上官儀正在喝茶,喝到一半嗆住了,咳了兩聲,無奈道:
“你這怎麼……”
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想好了!”
聞人琬目光堅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樣子。
上官儀微怔,皺了皺眉,輕聲道:
“瑜兒資質很好,將來可以進‘四大宗’的……”
“進了四大宗,所學的傳承,結交的同門,結識的人脈,比八大門都高了一籌……”
聞人琬搖頭,“我不在乎瑜兒資質如何,修道如何,將來成就如何,我是他孃親,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你們那些世家宏圖,命格因果,我不想瑜兒牽涉太深,我怕……”
聞人琬面色微白,“……我怕將來有一天,我又見不到瑜兒了……”
聞人琬閉了閉眼睛。
又或者……
小小的瑜兒,冰冷地躺在自己懷裡……
這些時日,瑜兒噩夢纏身,消瘦不堪的時候,聞人琬總會做這樣的夢。
甚至,還有更可怕的……
聞人琬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上官儀握住妻子的手,一臉愧疚。
讓兒子受苦,讓妻子擔憂,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失職,但讓瑜兒入太虛門這件事,他還是不太同意。
上官儀沉思片刻,緩緩道:
“琬兒,你想讓瑜兒進太虛門,是因為……墨畫那孩子?”
聞人琬也不隱瞞,道:
“不錯,我想讓瑜兒,跟在墨畫身邊。”
上官儀眉頭皺得更緊。
他並不討厭墨畫,相反,他也覺得墨畫這孩子乖巧有禮,真誠可愛,因為瑜兒的事,他對墨畫也心存感激。
但上官儀心中,總對墨畫有一絲顧慮,甚至是……
忌憚。
他總覺得,墨畫的那雙眼眸,天真之下,藏著詭異,澄澈之中,又透著深邃。
讓他這個見人無數的,乾州上官家的“準家主”,也捉摸不透。
上官儀也曾動過念頭,找人往深處,算一算墨畫的因果。
但這種事,比較犯忌諱,對墨畫也是一種冒犯。
而且每當他心生這個念頭,就不自覺一陣心驚肉跳,似乎一旦窺視,就會觸犯到什麼極可怕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