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月,墨畫也又一次見到了聞人琬。
聞人琬消瘦了許多,臉色憔悴,目光也有著深深的憂慮,偶爾還會浮出痛苦的神色。
只是見了墨畫,她還是打起精神,溫和地笑著,問墨畫在宗門如何,修行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他……
墨畫便道:“琬姨放心,長老們都很好,同門也很友善,沒人欺負我的!”
聞人琬鬆了口氣,“那就好……”
只是話沒說完,就有些失神,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悽苦。
墨畫輕聲問道:
“琬姨,瑜兒……怎麼樣了?”
聞人琬一怔,苦笑道:“瑜兒他……時常會做噩夢……所以根本不敢睡覺,神識也逐漸衰弱,我……”
聞人琬忽而一窒,眼眸微紅,說不出話來。
墨畫擔憂道:“我能去看看麼?”
聞人琬想了下,點了點頭,“我帶你去看看他……”
墨畫便隨著聞人琬,走進了顧家東南角的一座,稍微偏僻些的客房。
這裡極為清淨,也沒有任何修士。
但墨畫神識微動,便能感知到,附近有一些極其隱晦的氣息。
隱晦,意味著強大。
看似偏僻,但戒備極嚴。
因為有聞人琬帶著,這些境界的強大修士,神識只是略微從墨畫身上掃過,就移開了,沒有窺視。
但這也只是墨畫的猜測。
以他的神識境界,還無法真切感知到,這些高階修士的神識窺測。
這更像是一種天機因果上的直覺。
墨畫心中知道,適才一定有人,以神識掃視了自己。
墨畫跟在聞人琬身後,穿過幽靜的走廊,路過碧水如玉的池塘,自清新唯美的花園走過,便到了安靜的偏房。
偏房外面,畫有很高深的陣法,以墨畫的修為,根本看不透。
這些陣法,品階很高,顯然是用來保護瑜兒的。
偏房裡面,陳設簡單,但焚著極名貴的安神香,屏風上山河錦繡,雲霧流動,顯然也是上品的防護靈器。
小小的瑜兒,就躺在床上,眉頭緊皺,面白如紙,顯得極為可憐。
聞人琬一見,便心如刀絞。
墨畫看著,也很是心疼。
墨畫沒想打擾瑜兒,微微嘆了口氣,便想離開。
便在這時,床上的瑜兒,緩緩睜開眼睛,慢慢地探頭看了過來,聲音微弱,但含著一絲期待:
“墨……哥哥?”
墨畫心中微顫,轉頭看了眼聞人琬。
聞人琬點了點頭,墨畫便走到瑜兒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溫和道:“沒睡麼……”
瑜兒虛弱地點了點頭,委屈道:“睡不著……”
隨後又默默道:“不敢睡……”
墨畫微微嘆息,摸了摸瑜兒的頭,“現在沒事了,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