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不夠,就一味觀想,盲目去借他人他物的神念,而不加甄別和煉化。”
“陣法練度不夠,就在靈力親和的人皮上畫,降低陣法難度。”
“陣樞領悟不深,就以人血為墨,人心為眼,強行促進陣法之力的流轉……”
“所謂的邪陣,與常規陣法,秉承的陣理,其實是一樣的。”
“只不過,有的修士不想去思,不想去學,不想去練,不想去參悟,便用了取巧的方式,以人的性命血肉為陣法形骸和樞紐,去畫出原本自己無法畫出的陣法……”
莊先生說完,看著墨畫,語重心長道:
“所以我之前,不將邪陣的陣理告訴你,就是讓你能耐心去學陣法,一遍遍去練,不要急躁,不要想著走捷徑。”
“伱天賦很好,悟性也高,一旦想著走捷徑,學了邪陣,墮入魔道,陣法的水準很可能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但這樣一來,嚐到了甜頭,就不會再去苦練陣法了,也無法窺見真正的大道。”
“學邪陣是揠苗助長,不可能長久的。”
“在真正領悟天道的陣師面前,所謂的邪陣師,不過是投機取巧的宵小之輩……”
“所謂的邪陣,也只是血氣汙穢,徒有其表的贗品陣法,邪不壓正,不堪一擊!”
莊先生目光漸漸鋒利,整個人也如同一柄藏鋒的仙劍,隱隱散出驚人的氣勢。
“你要記住,我輩修士,不入邪魔外道,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墨畫心神俱震,欽佩不已。
不入魔道,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莊先生的這句話,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
又彷彿有人以劍,將這句話,刻在了他的道心之上。
墨畫的目光漸漸堅定,神情也漸漸堅毅。
他再看著手中的邪陣,就覺得心神平和了許多,縱使看的是邪魔外道的陣法,充滿詭誕與邪異,心下也一片坦然,沒了什麼顧慮。
“師父,弟子記住了!”
墨畫小臉鄭重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幾日,墨畫開始研究這副絕陣。
取其陣理,去其糟粕。
只關注陣法本身最本質的原理,而忽略其人皮陣紋,血肉陣樞,人心陣眼等投機取巧的邪魔手段。
如此一來,陣法的難度倍增。
一品十二紋的陣法,墨畫的神識強度,也只是剛剛達到門檻。
而神識,也只是門檻。
有了這份神識,還需要練習陣法的紋路,剖析陣法的格局,領悟陣法的原理。
這需要大量的時間,以及大量的練習。
這個過程,枯燥而且乏味。
神識也會一遍遍耗盡,然後緩緩復甦,繼而再耗盡……
道碑還未恢復,墨畫只能用這種辦法,靠自己的能力,多花時間,多耗心神,一遍遍練習,一點點去參悟。
他心中記著莊先生的教誨,儘管進度緩慢,但也不驕不躁。
修行講究水滴石穿。
練習陣法更是如此。
每一遍練習,都是水滴,每一次思索,都是雨滴落在石上。
只要堅持下去,水滴便會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