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興致缺缺,撇了撇嘴,“我又不稀罕。”
白子勝又震驚了,“師弟你都不稀罕?”
“有什麼可稀罕的麼?”
“這可是我的師弟!一般修士,哪怕是趙家、李家、還有申屠家的幾個嫡系,要做我師弟,我都是不屑的。”
白子勝極力說服墨畫。
墨畫想了想,問道:“我們都是莊先生的記名弟子,應該不算同門師兄弟吧。”
“記名弟子也是弟子!”白子勝堅持道。
“那也不對,我先入門,按理來說,我才是師兄,你是我師弟。”
白子勝一愣,忍不住直接跳了起來,“不可能!”
當不成“大哥”便罷了,勉強當個“師兄”也行,現在不但師兄當不上,自己還有可能淪為“師弟”!
白子勝接受不了!
“我年紀比你大,我才是師兄!”
“我入門比你早,你要喊我師兄!”
……
白子曦在一旁,見他們爭論不休,便重新撿起了書,優雅而嫻靜地看了起來。
大槐樹下,清脆的聲音吵吵鬧鬧,既喧鬧,又祥合。
直到天色漸晚,幾人各自回家,山居才安靜了下來。
夜色靜謐,月光灑下,為山間景色和山居竹林,鍍了一層淺淺的銀輝。
竹室中的莊先生,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披著月色的山色,默默出神。
不知何時,傀老悄無聲息地出現,聲音一如既往地乾枯沙啞:
“你傷勢變重了。”
“本來就這麼重。”莊先生語氣平淡,不見喜怒。
傀老沉默,而後淡漠道:
“傷勢變重,就該走了。”
莊先生沒有答話。
“捨不得麼?”傀老的聲音木然。
莊先生伸了個懶腰,敷衍地笑了笑,“是啊,這裡景色不錯,日子悠閒,有吃有喝,這麼走了,真有點捨不得。”
“你捨不得的是這些麼?”
莊先生依舊看著遠處漆黑的山色,沒有說話。
“因果不要牽涉太深。”傀老又提醒道。
“再等一陣吧,”莊先生思慮片刻,嘆了口氣,“等我把該教的都教了……就這樣走了,我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