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她就是做給所有人看的。
“想來殿下應該也已經看過我的家書,必然知道是為了什麼。”
寫下這封家書時,她就沒想著要瞞過皇后,也沒想過要瞞住眼前的男子,與其說是寫給家中長輩看的,不如說她就是寫給這兩人看的。
蕭瑾承眉峰微挑。
確實是看到了,不過是在離開長信宮後看到的。
他的眼眸在燭火的襯托下愈發的深邃難懂,“蕭澈如今勢如破竹,與你關係也算得上密切,為何不願。”
傅羨好神色坦然,直白道:“倘若我願意,就不會在前年找上殿下。”
她甚至心覺疑惑,疑惑他明知故問。
也不知道是哪裡惹他不爽,硬生生讓自己在這兒等了一柱香的時間,要不是他的神色看上去實在是晦澀難懂,她還想問問他今日會向皇后提議自己與蕭澈一事,將自己往火坑中推了把。
不等她多想,眼前的男子忽而笑了。
傅羨好不明所以,不過也已經熟悉了上一瞬宛若身處深淵,下一瞬就會站在豔陽高照的朗朗白日下。
蕭瑾承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若有不知情的人站在這兒,聽到你的話怕是會心生誤會。”
傅羨好眨了眨眼眸,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一時之間沒能收住眼底的驚詫,掩唇低咳補充了句:“我說的是合作。”
話語落下的剎那間,那雙泛著興致的深邃眼眸斂下,蕭瑾承神色恢復如初,眸光淡淡地凝著她,“別人不知道。”
清冽的嗓音叫傅羨好神思凜起,她來不及探究蕭瑾承的神色變化為何如此之快,思緒就已經循著他的話語散開。
她明白他言語中的意思,身處宮中,尤其是她的身份,莫不說腳下的每一步如履薄冰,就是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會讓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傅羨好回想了下今日說過的話語,嬌俏容顏下的笑容漸漸散去,愈發得冷淡,也慢慢鎖定在某一句話中,“我不想嫁人,不代表我不能嫁人。”
想與不想是個人意願,能或不能,就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情。
“如今娘娘還顧忌著外界的言論,希望一切都得以名正言順,要是哪日投路無門,就是鋌而走險又能如何。”
思及此,傅羨好斂下眼簾,沉沉地呼了口氣。
“於你而言,王家是個不錯的選擇。”蕭瑾承見她想明白了,也沒有故作玄虛,“於傅家來說,與王家聯姻雖然短時間會處在風口浪尖上,可在如此形勢下要是刀尖舔血的事情都畏手畏腳,日後的路會更加的難走。”
話語直白,直白得叫傅羨好半響都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他,要是入宮之前蕭瑾承說著話,她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反駁他。
而如今已經過去六載有餘,她也不確定,家中的長輩是否會為了自己而站在皇后和蕭澈的對面。
她抿唇須臾,問:“王紹卿欲要上門提親一事,是否是殿下授意為之?”
“並無干係。”蕭瑾承拎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水,遞給她,“你什麼時候知道他要去提親的,我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傅羨好接過茶盞,眉心微蹙。
摸不準王紹卿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