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是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頭,戴著老花鏡,坐在辦公桌前眯眼看材料。老花鏡掛在鼻尖,眼睛上挑,看向進門的崔建和端木,淡淡道:“請坐。”
兩人落座,一位年輕西裝女上前泡茶,愛德華站起來,走到茶几處伸手:“我叫愛德華。”
崔建站起來和愛德華握手:“崔建。”
端木探身體和愛德華握手:“端木。”說完,翹起腿靜靜等待。
愛德華摘掉眼鏡坐下:“大家都很忙,開門見山,你們昨晚一直在一起嗎?”
崔建點頭:“除了他收拾808,我收拾820這時間段,還有被分開做筆錄期間。”
愛德華看崔建:“能看看你們的手機嗎?”
崔建掏手機,端木卻沒動,道:“和我們無關。”崔建手拿手機,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愛德華笑:“無關更可以看了。”笑起來如同一直老狐狸,看似在看端木,卻在打量崔建。
端木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伱要挑事,我也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崔建看端木:“什麼意思?”
端木悠悠道:“他在懷疑我。不,準確來說,他準備給我潑髒水。”
這下崔建真聽不懂。
愛德華髮出笑聲:“年輕人銳氣十足,可敬可嘆。”
端木:“崔建,你先出去。”
崔建:“我?”坐車半小時過來轉個過場,沒有任何參與感,當即有開無雙的衝動。
端木道:“中午我請吃飯,米其林餐廳。”
崔建滿意站起來離開,西裝女關門離開,端木:“我就想,你這老東西會有什麼招,開始冒充七殺給我潑髒水。”
愛德華和端木對視數秒,後靠椅背搖頭:“不是我,找你們來確實是例行調查。大銀安保公司的人都在酒店內接受調查。如果不是你們洩密,那隻能是警方和我們冰刺洩密。”
端木道:“我姑且相信你沒有冒充七殺,但是你敢承認沒打算把我拉下水嗎?”
愛德華神色不變:“這話怎麼說?”
端木道:“距離尼莫會議只剩下幾天,這次會議最大的變化有兩個,要選出四名新常務會長,指派執行隊隊長和三名副隊長人選。在特勤隊對比之下,執行隊就是垃圾,理當從特勤隊抽調副隊長掌管執行隊。”
無論是隊長還是副隊長,都是由尼莫會員推薦出人選,每位會員只能推薦一名,這些人被稱為尼莫護衛。有能者居之,今年特勤隊表現完美,特勤隊長位置就不會受到威脅。如果有副隊長失職,會議也會要求特勤隊考慮替換副隊長,不過決定權在特勤隊長手上。
如果沒有意外,由於兩年來執行隊的表現非常差,他們的隊長將從表現優良的特勤副隊長中提拔。端木就是明面上的副隊長,是特勤隊長最忠實的狗腿。
不過很多人不希望特勤隊長掌控兩支隊伍。
理論上沒有人能阻止端木,恰巧在開會前有了童星和七殺這件事。巧合的是,端木是重要的涉事人。如果端木被牽連在內無法脫身,就可以合理懷疑特勤隊在養寇,利用和協助七殺給執行隊找麻煩。
沒錯,愛德華是尼莫成員,不僅是尼莫成員,他還是在梅花島慘案中唯一生存下來的常務副會長。從法律角度來說,尼莫也好,標靶也好,都不是罪犯,也不是嫌疑人。當然,如果愛德華身份曝光,肯定不能再留在重要崗位。畢竟他這圈內的人在明面上並不希望冰刺的主管和尼莫有關。
這其中有很多彎彎繞繞,也導致端木進門就發飆。無論他是不是憤怒,他都得發飆強硬表明自己的態度:別想搞我們特勤隊,否則把你的飯碗都給砸了。
一個團隊不僅需要滿肚子算計的老狐狸,也需要莽撞的執行者。
兩人交談良久,西裝女進入辦公室看愛德華,愛德華點頭,西裝女道:“不是安保公司的問題。同時我們調查發現,他們技術員依依手機有一份錄音,錄音中表明童父母決定毀了童星。這件事可能有一段時間了。”
愛德華:“你認為是七殺嗎?”
西裝女:“不是,我直覺是認識童星的人,利用七殺恐嚇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