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邊有停車位,但已經停滿了車。崔建倒是想違停,但連違停的位置都沒有,能停車的地方全畫上了停車位。就這麼轉了兩圈,浪費了五六分鐘,崔建終於逮住機會,強勢搶到一個車位。
別人剛開始側方停車,他踩油門一車頭扎進去了。當然,崔建不能丟美國人,韓國人和華人的臉,立刻下車鞠躬道歉,在東瀛地盤扮演東瀛人,不得不說自己的演技好。
道歉歸道歉,車位不能讓,但停車位很短,勉強能放下一輛C級車。崔建駕駛的B級車,用車頭入車位後很難調整。等對方罵罵咧咧的離開,崔建把車開出車位,用教科書方式側方入庫。
前後浪費了十分鐘時間,此時崔建特別想念桂奕。以往找車位這種粗活都是由桂奕負責。他和端木如同大爺一樣,到了地點就下車。
蘆葦把照片傳到顯示器上,是崔建下車鞠躬道歉的照片,默克問道:“確定是崔建?”他是西方人,對東方人長相識別困難,俗稱臉盲症。如同部分亞裔看非裔,排除高矮胖瘦髮型衣服這些外在因素,認不清誰是誰。
蘆葦:“確定。”播放影片,崔建進入咖啡廳點單。
默克問:“能確定地點嗎?”
蘆葦:“應該就是以市場為中心的這片區域。”
默克拿起座機,聯絡小血和小月:“暫時不要靠近,先派斥候。”他不相信盧克會在咖啡廳和多蘭會面。
崔建落座,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美式早餐,火腿煎雙蛋加一份三文治。
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窗大玻璃,崔建觀察著街道上的行人。現在是早上七點,菜市場位置人頭攢動,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看了一會,崔建很驚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這不科學,就算多蘭沒有安排人在附近,盧克怎麼也沒安排人呢?
崔建收到的命令是待命支援,他並不知道會面地點。不禁在心中琢磨:難道自己被盯上了?端木利用自己調虎離山?
就在崔建開腦洞時,一輛小型農用車開進了菜市場負責批發區域的停車位。司機下車拉開後門,端木戴著假髮和口罩,穿著菜販子圍裙,從車上下來。伸手將多蘭扶下來,兩人朝前走了三米後右拐上樓梯。端木拿掉圍裙塞進垃圾桶中。
桂奕人在農用車的副駕駛位,她把座椅放平,整個人躺在上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農用車司機送走端木之後,伸手把一筐筐的青菜搬下車,有人過來詢問,司機就說原來給他們他們送菜的司機生病,他來替班。
相比於一樓的熱鬧,二樓店鋪還沒開始營業,不過今天的走道上有不少人。
端木前面帶路,走到岔路口,正想朝哪走時,他看見自己左側有一名少年席地而坐。少年抬頭看了端木一會,端木拿下了口罩。少年站起來,頭一歪,示意跟上。
步行20多米,一路上零零散散的分佈了幾個人,每個人都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從他們面前走過的端木和多蘭。
端木接電話:“哈嘍。”
崔建喝口苦咖啡,道:“有斥候。”此人穿著能和本地人融為一體,但從他的動作和行為來看,顯然不瞭解這個區域。最重要一點,他的左手拿著手機,手機處於拍攝狀態。這名斥候就從崔建面前的落地窗走過,距離不過兩米,崔建能清楚看見手機部分螢幕。
端木問:“確定嗎?”
崔建回答:“肯定不能確定。”我又不是蘇晨,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壞人。講道理,這位疑似斥候的人如果是斥候,要麼說明他很不專業,要麼說明他很急,行為幾乎不加掩飾。
崔建道:“好像不是斥候。”疑似斥候的人攔住了騎腳踏車的老警員,想來歹徒不會急不可耐到這種地步。
“知道了。”端木嘆氣,自己就不應該期待他的智商。他的面前是一家售賣襪子的店鋪,是唯一一間開門的店鋪。年輕的老闆娘正在給坐在用餐椅上的小寶寶餵食物。在店鋪內還站立了一名身穿西裝的口罩男,口罩男示意:裡面請。
端木當時有一種階層割裂感。如同流浪者的蛋佬,掌握著幾百萬美元的財富,每天卻混跡在流浪人群中。
老闆娘似乎沒看見端木和多蘭,端木當先朝裡走,多蘭倒是停步蹲下來,拿起寶寶面前的手鈴搖了搖,期待看著寶寶。寶寶果然有反應,伸手來拿手鈴,多蘭把手鈴給了他,隨後才站起來,跟著端木走進內間。
內間後門是一條3米的過道,兩名武裝人員持MP5衝鋒槍侯立在一邊。走過過道右拐,這裡有一個15平米大小的地方,似書房,又似客廳,沒有窗戶。
盧克戴著老花鏡坐在辦公桌後,見到來人,鼻尖上的老花鏡下滑,眼睛上挑看向來人。隨後盧克拿掉老花鏡站起來走向多蘭。端木讓到一邊,兩個老頭握手,盧克道:“20年不見了吧?”
多蘭回答:“40年,你後面見到的都是贗品。”
盧克回憶:“40年?”
多蘭提醒道:“我被委派到東瀛,和你一起執行海豚計劃。”
盧克想起來了,笑道:“我想起來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主導的一個計劃。”
多蘭問:“記得臨別我的問題嗎?我問,你是單純為了美國利益,還是為了展現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你沒有回答我。”
盧克點頭:“我現在可以回答你,除了為了美國利益外,更多的是掌握生死,主宰風雲,統御大局的成就感。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挑戰一下美加交惡,德法翻臉。當然,也需要像你這麼優秀的特工配合,否則必然事倍功半。”
潛臺詞:沒你也不是不行。
貶損對方,以提高己方談判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