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縮了縮脖子。
六斤瞪了他一眼:“誰讓你嘴上沒個把門的?你遲早被你這張嘴給害死!”
打打鬧鬧的進了客棧,戚元交代了幾句,便先上樓去梳洗了。
六斤急忙去交代廚房送一大桶熱水上去。
又有些遲疑的看著謝營:“謝師叔?”
謝營反應過來:“也給我送一桶。”
他可是讀書人,隨時都得注意儀容!
六斤忙答應了一聲。
等到晚間吃飯的時候,戚元才從樓上下來。
謝營正在院子裡看書。
見到戚元下來,打了聲招呼。
戚元便坐在了他對面:“這一趟走的太急了,辛苦謝公子了。”
謝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戚大小姐別太在意,我們在山上也是這樣相處的,沒什麼。”
他合起書,然後抬頭看著戚元:“我反倒是想問戚大小姐另一個問題。”
戚元嗯了一聲。
“密信一出,必定要牽涉不少的朝廷官員,能夠給瓦剌送這麼多年的鐵器和馬匹,又能栽贓給盧老爺子,此人身份肯定不低。”
謝營手指在石桌上點了點,神情肅然:“戚大小姐,你真的能接受密信揭露的後果嗎?或者我再問一聲,你確信不會連累太孫嗎?”
戚元輕笑出聲:“本來就已經牽連了太孫了啊,何況,你不就是想問,若是牽扯出太子,該怎麼辦嗎?”
謝營無言。
他想不到戚元的膽子比自己想的還大的多。
戚元嗤之以鼻:“太子不會把自己陷進去的,你沒發現嗎?他從不會親自去做任何事,甚至都不會讓直接跟自己有關的人去做,他永遠會有完美的替罪羊,所以這一次的事也是一樣。”
會有人出來背鍋,但是不會跟太子有關。
這封密信,最多也就是提到成國公府,還有真正跟瓦剌王庭通訊的叛徒。
所以戚元才一定要找出來。
謝營認真的看了戚元許久。
他得說,他真的要被戚元吸引了。
怎麼會有人能夠這樣坦蕩的同時又這樣的囂張?
她做所有事,都帶著一種我就是要這麼做,我這麼做就是對的的那種理所當然感。
這種自信,多少人一生都不可能有?
戚元卻可以。
她簡直會發光。
謝營怔了怔,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