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飛卻苦笑的搖搖頭,“主席,不僅是看金額的,還要看造成損失的金額。
農行是政策性銀行,屬於衙門,如果我們還不了貸款,可以認定為‘國家利益受到特別重大損失’,那麼刑期就不是十年了。”
作為法務部,所有的合同都要經手,所以陳鶴飛很清楚,光是省內就是20多個億的貸款,如果算上全國,這個貸款金額高達100億以上。
而一旦進入清算程式,TOP總的資產價值肯定高於這個數。
但資產管理公司等機構的購入機制通常是骨折價,最後貸款本金能收回的,半數都算好。
那麼對於銀行來說,資產損失就高達幾十億了。
老實說,從樸素的情感出發,判個死刑都算輕的。
但無期是肯定跑不掉的。
這個道理,經陳鶴飛一體,宋儒華心裡也明白了過來。
他臉色灰白的嘆了口氣,“那也就是無期了吧。”
陳鶴飛咬了咬牙,畢竟是個職業經理人,拿錢得辦事,
“主席,如果我們主動配合,積極交代,根據規定,在量刑的時候,會對送禮的這方減輕判罰的。(後改同查)
而且……”
如果宋儒華進去了,而且是判的極重,他的職業生涯也就毀了。
作為TOP集團法務部的負責人,以後出去,誰特麼的敢用。
於公於私,他都得死保宋儒華,至少為他減輕刑罰,才能彰顯他的職業價值。
想到這裡,陳鶴飛眼裡兇光一閃,“主席,您完全可以一口咬定,這些是田行長主動勒索的!”
陳鶴飛很清楚,宋儒華有個癖好,喜歡在洗浴中心和人談事。
這個癖好,私德有虧,但是放在現在,就是一個完美的藉口。
田行長提不出任何證據,而在公共認知裡面,送禮的天生弱勢。
宋儒華的背脊瞬間便直了起來,“可以無罪?”
陳鶴飛搖了搖頭,“做不到,畢竟損失在那,而且我們也沒證據證明田行長是勒索。”
宋儒華疑惑的問道,“我們也沒有證據,法院會信?”
陳鶴飛嘴角一翹,快速的說道,“他們不敢信!鑑於您國家著名企業家的身份,他們要是採信了,就是對西蜀營商環境是個非常重大的打擊。
但他又不能不安撫我們,只要我們咬死這點,甚至……您還可以透露點其他浴友的口風……”
李智聽到這裡,確認了一遍這個‘浴友’的寫法。
眾人全部逗笑了,辦公室裡氣氛為之一鬆。
陳鶴飛繼續說著,“隨著‘浴友’的增加,整個案子我們可以拖到很長,而且我們還可以透過省外輿論向西蜀施壓。
所以法院只能主動的謀求輕判,從而達到法庭博弈的平衡,回到十年那檔。”
行了,自己的專業價值已經完美體現了,以後走到哪,這也將是一個完美的案例。
至於……
陳鶴飛在心裡冷笑著,你宋儒華自己酒後失德搞出來的事情,跟我這個公司法務有什麼關係?
合併機場那攤子事後,數罪併罰,哪隻十年?
法院在送禮的事情上找不到你麻煩,自然會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的。
對此毫不知情的宋儒華明顯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是他的操作空間了。
他又不是完全不懂法,至少怎麼減輕,他研究的很深。
畢竟,已經進去過了這麼多的商界大佬。
健麗寶老李總生病的那招,他是不想用的。
一輩子躲在醫院裡面,和死了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