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年年少的卿雲也很有自知之明,一無所有的年紀,是沒有資格的。
不過此刻的卿雲卻笑了起來,“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困難。”
很平常的話卻讓秦縵縵小臉漸漸的紅了起來,她總覺得今天的卿雲怪怪的。
更像是突遭大變前的那個臭流氓,但也很大的不同。
她比卿雲想象的還要了解他。
情竇初開的年紀,名字經常連在一起被提到,任誰都做不到心如止水毫無波瀾的。
拋開第一天兩人的曖昧不談,大變前的卿雲,非常的自傲,喜歡和人在成績上爭強好勝。
但秦縵縵知道,其實他骨子裡卻是極度的自卑。
因為在平時和同學的交往中,卿雲很怕欠人人情。
都知道他是貧困生。
無論是收班費、集體活動什麼的,同學們或多或少的都會照顧他。
但他從來都是默默的事後從其他地方找補回去,不肯欠別人一分。
而爺爺去世後的卿雲,則變了。
他開始接受了別人的幫助,整個人變得和煦了起來。
但他眼裡的光淡了下去,秦縵縵明白,他開始向這個世界屈服了。
可以讓普通人崩潰的訴訟程式、漫長的司法流程,以及各種超乎他理解的力量介入,讓他認識到了這個世界不是那麼公平的存在。
特別是她父親的介入,讓整個案件逆轉的同時,也讓他認識到了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不同的階層。
從那天后,秦縵縵再也沒法在自習時捕捉到他的目光。
其他時候偶有交集,卿雲也是笑笑,帶著禮貌的眼神一閃而過。
但今天,特別是考試後,卿雲的眼神又不同了。
看向她的眼神重新熾熱起來不說,莫名的還有著一種自信。
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秦縵縵心裡冷哼了一聲。
呵呵!
本姑娘就是你掌握不了的!
她不想和卿雲繼續拉扯下去。
高三的末尾,是夕陽戀的高峰。
而一個女孩約男孩在校園裡有著“永恆的愛”傳說的銀杏樹下相會,寓意不言而明。
秦縵縵轉過了身,臉上綻開了笑顏,“做我男朋友。”
五個字出口的同時,她的心裡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是五味雜陳的看著他的側臉。
其實這小子打扮打扮還是挺帥的。
好可惜。
卿雲笑了。
終於還是來了。
上輩子也是這天,兩人確定的情侶關係。
不同的是,上輩子是他開口表白的。
18歲的他認為,表白這樣的事情,男人應當主動些。
他也轉過了頭,笑眯眯的說道,“愚人節還有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