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抖了抖菸灰,“但是,政府的稅收收入並不完全依賴於直接稅,這就是我說的陰影下的受益者。
這些受益者雖然不如陽光下的受益者那麼明顯,但也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也是可以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正常情況。
比如,當地的企業透過購買我們的產品,降低了成本,提高了競爭力,從而獲得了更多的利潤。
這些企業的發展,不僅帶動了當地的經濟增長,還增加了就業機會,提高了民眾的生活水平。
這些都是陰影裡的受益者,雖然不如陽光下的受益者那麼顯眼,但也是不可忽視的。
而透過我們的產品銷售,當地的企業和消費者在購買我們的產品時,已經間接地為政府貢獻了稅收。
這些稅收透過商品和服務的交易環節,最終流入政府的財政收入中。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我們並沒有完全剝奪政府的稅收收入,只是改變了稅收的形式和來源。”
他點了點孔子騫的肩膀,“更重要的是,我們的產品價格因為沒有附加增值稅而更具競爭力,這不僅有利於當地消費者,也有利於當地企業的發展。
同時,我們直接創造了不少的勞動崗位,為他們的民眾提供了收入。
短時間來說,是我們開設門店要聘請的當地勞動力,這是一部分。
長期來看,這裡的人工成本很便宜,我們可以將一部分的製造環節轉移到當地,這是細水長流的事情。
這些,你在國內應該是看得見的,如同小卿總在長安新建的製造城一般。
我承認,當地政府的稅收收入雖然在短期內可能受到影響,但從長遠來看,經濟的發展和繁榮將為政府帶來更多的稅收收入。
所以,我們的模式並不是在損害政府的利益,而是在幫助政府實現稅收收入的多元化和可持續發展。”
孔子騫聞言像是懂了點什麼,耐心地聽著白樂說話。
“最後是見不得光的受益者。”
說到這裡,白樂深深地看了眼前少年一眼,說:“注意!請注意!
我之前說的‘我們的產品不含稅後,便宜的是他們自己的企業。’
‘他們自己的’這個片語,是我要說的話的前提。
而這個‘他們’,是指這個國家的股東。明白我的意思不?他們才是最後的受益者。”
孔子騫點了點頭,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說起這個,大學牲都不困了。
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他們,最愛的便是這種論調。
他倒要看看,非洲的黑股東,和趙家人天龍人,有啥區別。
“在非洲,這些小國的命脈,往往掌握在軍閥、財閥和部落勢力手中。”
白樂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軍閥透過武力控制資源,財閥透過經濟手段操縱市場,而部落勢力則憑藉傳統影響力左右著國家的政策走向。
這些勢力相互勾結,共同掌控著國家的命脈,普通民眾只能在他們的陰影下艱難求生。”
“這些小國的政府,表面上看是代表民眾利益,但實際上,他們更多的是代表這些利益集團的利益。”
白樂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我們的產品不含稅,確實讓當地民眾受益,但更大的受益者是操縱那些企業的背後的股東,也就是利益集團。
他們透過低價購買我們的產品,再以更高的價格賣給民眾,從而獲得了巨大的利潤。
而政府,往往也是這些利益集團的傀儡,稅收政策的制定和執行,往往也受到這些利益集團的影響。
所以,在非洲,你要分清楚,一切行為和模式的背後,其真正受益者或者說最終受益者到底是誰。”
孔子騫表示大受震撼。
半晌,他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不想去想那些深層次的東西,只是鬱悶地說,
“靠!那不是我們炎黃集團在這裡也是那些利益集團盤剝的物件?”
他覺得拋開其他的什麼陰謀論之類的不說,這麼搞,炎黃集團不含稅的產品自然價格也會低下去,讓非洲本國利益集團有更多的利潤可圖,這樣才會對比其他的產品更有競爭優勢。
或者說,當你的產品為別人帶來的收益比其他客戶大,別人才會願意拋棄其他客戶的產品採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