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服務業是強區域屬性的,普遍客戶都居住在周邊五公里內,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很少有客人會跨區消費。
一是有交通成本,二有時間成本,三是要付出試錯成本。
馬欄業還是高頻消費專案,跟吃喝一樣,一點微薄的成本上漲,日積月累,不是一個小數目。
偏偏忠義堂的樓鳳單位,滿世界亂開,依託雜誌宣傳,到處搶客戶,已產生虹吸效應。
要知道,一間社團缺財路,到某個街道,打走幾個在桑拿房看場的古惑仔叫插旗。但一間社團不缺錢,自己盤店鋪,開桑拿房,可叫作置業。
租大廈單位,安排樓鳳開工,更合理合法。
隨著忠義堂牌照越來越響,大多當地字頭都持默許態度。相應的,看場頭目會請當地字頭的人吃吃喝喝,攬客收賬,讓出些蠅頭小利。
導致本次忠義堂的業務升級,捲動整個港島的服務行業,灣仔,銅鑼灣,東區,太古,油尖旺各個區域都受到影響。
雖然,由於小姐人數有限,忠義堂開在外頭的場子很零星,大多數場子還是在自己地盤上。
但是,已經讓很多字頭的馬欄受到重創,前幾天還覺得是一陣熱度,慢慢的,大家都發現客戶們似乎玩真的。
寧願花半個鍾等小巴,都不肯再進樓下的按摩店。
小命要緊呀。
江湖上,相當數量的樓鳳單位跟馬欄業務變得蕭條,很多字頭負責搞黃的大佬都盯著忠義堂呢!
陳智慧啜完菸屁股,扔在地面,用腳黏著,出聲道:“倒也不用急,兩百多萬港幣,招哥還是虧得起。”
“但江湖上許多吃上頓,沒下頓的爛仔們,怕是要失業,肯定有人比我們急。”
黑腳雞點頭:“智慧說的沒錯,我們要沉住氣。”
眾人都心照不宣的存著第四個辦法,那就是搞到忠義堂無法開張,客戶自然而然回流。
只是為業務上的競爭,用不著跟全港最威的雙花紅棍打生打死,簡直是拿兄弟們的性命當兒戲。
可要繫有出頭鳥在前,就別怪勝和不講情面了。
這時蛋撻仔帶著幾名馬仔匆匆下樓,隔著馬路就朝黑腳雞招手,出聲道:“國強哥,來上海街不打聲招呼?”
雞腳黑爽朗道:“蛋撻仔,最近生意很紅啊!”
“一般般啦,都是客人們給面,上樓坐一坐,小弟負責安排點樣?”蛋撻仔滿臉奸笑,很是油滑。
招國強其實不喜歡別人當面叫他“雞腳黑”,綽號難聽嘛,不知道人,仲以為是小黑子露出雞腳了。
但其實“雞腳黑”是指很猛的鬥雞,招國強作為勝和第一打仔,曾經在地下拳擂拿過三連冠。
土雞腳尖是黑色的,在鬥雞比賽裡,長有黑腳的鬥雞被認為十分兇猛。所以,招國強黑腳雞的名號,是打出來的名聲,難聽歸難聽,但其實很威風。
大聲勇見到大佬點頭,囔囔道:“好啊,我都想試試忠義堂的妞,有沒有那麼銷魂。”
蛋撻仔不卑不亢,話裡藏針的應道:“這幾天來試鐘的江湖人可不少,沒一個下鐘不叫爽的。”
大聲勇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你別唬我!”
陳智慧跟著上樓後,換好拖鞋,左看右看,故作好奇的問道:“尹生有在上海街嗎?”
“唔好意思,陳生,我大佬給掃黃組的阿sir帶走了。”蛋撻竟沒有不忿,而是帶著些許自豪:“有些撲街仔,服務做不好,總想著耍陰招,竟然著紅鞋,一定有報應。”
雷亨、大聲勇倆人眼神瞄向陳智慧,雞腳黑連忙道:“走吧,先進房間!”
九龍總區,掃黃組辦公室裡,總督察盧文敬用火機幫尹照棠點上雪茄,面色十分無奈:“尹生,我接到報案電話,叫兄弟做做樣子不過分吧?”
“收手幾天,當互相幫手啦,總不至於親自上門為難我。”
尹照棠穿著白色西裝,手持雪茄,坐在折迭椅上,嘴角掛著微笑,緩緩說道:“不過份,但我今天來報警的,掃黃組要不要做事?”
盧文敬臉色頓黑,坐回椅子上,嘴角抽搐:“你要我掃誰的場子。”
尹照棠抬手接著杜子華遞來的厚厚一迭檔案,再甩到桌面上,出聲道:“我花了一週時間,託很多關係,收集到二十五個字頭,一百多間馬欄的地址,盧sir這麼有空,一間間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