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棠坦誠道:“森叔,公司賬目上,還有多少銀紙。在場冇外人,說來聽聽吧?”
高佬森早有準備,出聲道:“平時沒人會去查公司戶頭的金額,但只要貓叔沒有挪用金庫,肯定有兩千多萬港幣。”
“這麼多?”尹照棠眉頭揚起,左手面露喜色,兩萬千多萬港幣,足夠搞定此戰。
高佬森苦笑道:“龍頭,馬上快過春節。各堂口,一整年交上來的數,都放在公司戶頭裡。”
“叔父們的養老金還沒發呢。”
“而且,現在公司可是有六個堂口”
以前老忠只有三個堂口的時候,一年能收三五百萬的數都不得了,發完叔父輩的養老金。
各方面再打點一下,一年到尾,所剩無幾。
入坐館口袋的不足幾十萬。
但凡打一戰,出點麻煩,坐館都可能要倒貼錢。當年阿公為維持社團招牌,發展走粉的生意,是迫不得已的一步棋。
當堂口要錢平事時,坐館掏不出鈔票,社團可是馬上會垮臺。堂口的數不夠運營,不掙點外快怎麼行?
直到神仙棠插旗旺角,一年開一個堂口,公司才算財源廣進,每個月收數幾十萬,金庫慢慢有錢。
當坐館就像是創業公司的老闆,要麼,家財萬貫,要麼,負債累累,沒有平庸的日子可過。
“兩千萬港幣,阿公可真是一心為社團,留下一座好金庫。”尹照棠出聲誇讚,實則是阿公根本來得及處理賬目。
畢竟,臨退休前,領點福利金,可是十分的正常。
高佬森道:“是啊,是啊。”
尹照棠笑著看向他:“森叔,同叔父們說些,特殊時節,我阿棠能做的,便是保證‘年金’不會比往年少!”
去年社團賺多少,今年社團賺多少?忠義堂的收入,一年可是一個樣。但新龍頭都發話了,作為叔父輩的代表,根生跟高佬森都沒多嘴。
“放心吧,我們懂得大事為重。”森叔道。
根生叔道:“先救回貓哥,其它事以後再講。”
蔣豪一身白色運動服,坐在賓士車的後排,低頭撥著電話號碼,抽著煙,輕聲道:“阿king,你先帶兄弟們掃乾淨佐敦區的水房,我不希望在佐敦見到一個水房的汽水仔。”
“豪哥,一個晚上,一定趕絕佐敦水房!”阿king身為老忠在佐敦的草鞋,肯定是要負責給豪哥打下手的。
蔣豪收到兄弟保證,輕輕點頭,拿起大哥大,朗聲道:“爆C,叫魚排仔出來做事,多少人?我話全部啊!”
“我要水房在佐敦的扎職人全部撲街,少一個都不算趕絕!”
爆C穿著花襯衫,踩在荃灣海面的魚排上,身形隨著碧波搖搖晃晃,表情桀驁,面露狠色:“知道了,豪哥。”
他結束通話電話,大步往魚排走去。三十個穿著工字背心,手持木刀的古惑仔,正在互相拼殺,正是一夥日日勤練不綴,重金餵養的職業刀手。
有蔣豪親自訓練泰拳,由九龍城請來的師傅,教授“洪門單刀”、“南派雙刀”和“長刀”三門技藝。
暗中訓練一年有餘,是佐敦區壓箱底的一支奇兵。本來蔣豪打算用他們打進廟街,霸了廟街夜市,做個“夜市大王”,“廟街一哥”
現在奇兵提前亮相,只為掃盡佐敦水房!
沙頭仔一個人開車來到調景嶺半山的狗場,把車停在入口,車鑰匙丟給馬仔。昔日荒廢的狗場,已被灣仔堂主經營成熱鬧的鬥狗場。
繞過客人們圍觀鬥狗的區域,推開一個鐵柵欄來到後山,五十多名打仔正在山凹的泥坑裡摔跤。
“沙頭哥。”小弟阿秋赤裸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身上滿是汙泥。
沙頭仔點頭算作打招呼,來到停手的打仔們面前,舉起拳頭道:“兄弟們,阿公出事,二路元帥代掌龍頭棍,此為龍頭敕令:第一個踩進尖東者,扎職!第一個拔旗水房者,扎職!第一個陣斬水房大底者,扎職!”
“入獄判刑,為社團立功者,扎職!”
“邊個掃清灣仔水房,替我沙頭仔掙一口氣,以後就跟著我沙頭混,對外面說是我沙頭的義弟!”
打仔們驟聞龍頭令,錯愕之後,臉色泛紅,呼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