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一暗,合起來是一個權字。
這一回收權真是收對了,有兵,有錢在手,才可以談救回阿公。社團要是生亂,別說救阿公,幾個堂口的地盤能守住多少,都一個未知數。
而在兩個籤運中,他毫不猶豫,選擇“勇字運”
煙霧組成的文字漸漸散去。
以往,尹照棠都會竭力避免選擇“勇字運”,勇字運下,屍骨累累,江湖廝殺,血雨腥風。
不是開玩笑。
他寧願少點利益,花錢去買,都不願意叫兄弟拼命,橫屍街頭。
可這一次開花紅懸賞,不夠,不夠叫兄弟們服氣,叫叔父們安心!
該用腦的時候,足智多謀,該見血的時候,豁得出去,有時候敢拼,是一種智慧。
猶記得阿公說過:“不撕破臉,是混江湖的第一課,敢撕破臉,是混江湖的最後一課”
那麼,不逞匹夫之勇,是江湖第一課,敢痛下殺手,亦是江湖的最後一課。
不打到江湖人膽喪,今天綁肥貓,下一次綁的就是他神仙棠!
元寶在上完香後,轉身見到旁邊冷著臉的尹照棠,微微失神,臉色動容。身後天堂推他一下,出聲道:“停下來做什麼?”
“沒事,看花眼,還以為見到貓哥了。”元寶邊走邊道。
至於,兩個籤運的酬神條件,由尹照棠一力承擔都是大出血。但由整個社團共同承擔,卻都算可以接受,稱不上傷筋動骨。
高佬森在敬香儀式結束後,朗聲道:“散了吧,各位回家休息,阿棠已經接過擔子,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金牙雄道:“散了,散了。”
元寶道:“我們都很信阿棠,回吧。”
天堂道:“貓哥是生是死都不知,不要一副辦喪的臉,叫江湖人看笑話。”
叔父們喋喋不休的來,哄哄鬧鬧的走。
尹照棠懶得再帶人登上閣樓,乾脆叫六區扎職人們在圓桌邊坐好。很快,六區扎職人們在椅上坐定,根生叔再來斟茶倒水,伺候眾人。
一盤蛋撻擺到手邊,算是新龍頭的福利了。
直到現在,主次分明,旗幟已立。
尹照棠才飲著茶,不徐不疾,談起實事:“貓叔的事,我覺得跟水房有關。”
老摩臉色難看,出聲告罪:“龍頭,我都不知正常搶個生意,會有人發癲來綁阿公。”
尹照棠態度乾脆,冷聲道:“不要解釋,社團冇人會怪你。”
“坐館本三煞位來的,字頭有事,警察第一個找,仇家第一個找,殺手也是第一個上門。”
“不能因為怕死,就不做事吧?但江湖都有規矩,同門相殘,轅門洗身。大家是身授洪門之職,豈有綁架山堂香主,互相仇殺的道理。我要六個堂口全部出兵,跟水房全線開打。”
“哪裡有水房的地盤,老忠的人打到哪裡。不管是不是水房做的,我都要水房話事人,擺出證據,拿出道理,親自給我們低頭認錯!”
“另外,社團出銀紙,開一百萬港幣的暗花,誰敢動我們老忠的坐館,叫他腦袋開花。”
“阿豪,你叫王志軍幾個大圈去濠江待命,兄弟們重點在濠江找一找阿公的蹤跡”
一道道命令,條理清晰,迅速下達。
別管有沒有打錯,抓住最有嫌疑的人開打,是必定要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