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今日獨自出宮,心中有些不安穩,就順手捎上了裴琰的隨身之物。
如今玉碎,她心中抽疼了一下,怒瞪向那道童。
小道童被按跪在地上,早已嚇得瑟瑟發抖,哆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姝儀自然不會因此消氣,怒問一旁引路的道士:“他有師父嗎?怎麼管徒弟的,在這裡橫衝直撞,無禮至極!”
引路道士也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行禮道:“回娘娘,這小道童是吳道長的徒孫,吳道長是掛單而來,不是道觀中人,所以這小道童也不歸道觀管轄。”
姜姝儀本來是想讓人打這小道童的師父一頓出氣的,跟吳道長有關,自然就不能那麼做了,但這口氣也不可能憑空嚥下。
她把斷成兩截的玉佩包進手帕裡,心中酸澀又想哭。
這是象徵著裴琰終究要離她而去的意思嗎?
扭頭看見那可惡的小道童不思悔過,只是害怕,姜姝儀更是怒火中燒,呵斥:“讓他在這兒跪著,今日不許吃飯,本宮什麼時候離開道觀,他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程福應聲,留下一個太監看著那小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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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內,吳見善正在品茶。
姜姝儀進來後,對程福道:“本宮有事要與道長商談,你帶著他們守在外面吧。”
本以為程福不會那麼輕易同意,姜姝儀都想好要怎麼說服他了,結果程福只應了聲,就帶著宮人退了出去。
吳見善抬眸看了眼空空的門外,含笑問:“今日只有娘娘一人出宮?”
姜姝儀在吳道長對面坐下,恐被外面的人聽見聲音,放輕聲音道:“陛下今日忙於政務,讓本宮自己出來遊玩,本宮想問問道長,非要今年離京嗎,修行應當也不差一兩年的,本宮多陪陛下兩年再走行嗎?”
吳見善沒有答這話,反而溫和問起:“貧道方才聽到門外吵鬧聲,不知發生了什麼。”
姜姝儀對他的不答反問很不滿,但畢竟有求於人,她還是耐著脾氣回答了:“道長的徒孫衝撞了本宮,本宮罰他在那兒跪著。”
吳見善嘆了口氣:“娘娘若要修行,便當宅心仁厚,豈能為丁點小事責罰一個稚子呢?”
“稚子怎麼了?稚子犯錯就能不受責罰?”姜姝儀莫名其妙且生氣,從袖中取出包裹著玉佩碎片的帕子,放在茶案上給吳見善看:“他撞壞了陛下的玉佩啊,這是丁點小事嗎?就是死罪也該當!本宮若不是看在他是道長徒孫的份上,定然讓人打他師父一頓,再讓他師父打他一頓!”
吳見善神色無奈,挽袖給姜姝儀倒了一盞茶:“他父母雙亡,很是可憐。”
“誰不是啊!本宮早就沒娘了,爹和死了也差不多,現在連陛下都要沒有了,本宮不比他可憐?”
說著說著就把自己說心酸了,姜姝儀有些想哭,掩面哽咽道:“本宮小時候沒人可憐,長大了幸得遇見陛下,被疼惜憐愛,誰知又天命難違,不得不離開他,本宮是造了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