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會副會長盧植主持的審計部還是原先的模樣,主要負責審計,且有財政支出的極大批駁許可權,對於任何賬目都有調查之權,就像是一雙銳利的眼睛,不斷地掃視著良莊管理者們的良心。
人事部就像是朝廷的戶部,原先只是負責管理一心會的成員,現在也要負責管理進入良莊的人員,不管是加入一心會還是加入良莊,都要經過人事部的面試,並非所有人都能進入。
律令部就更直接,那就是良莊內部的司法管理者。
這年頭,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漢國之下,還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政治、家庭組織,所以各自有各自的規矩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只要大層面上不違背漢帝國的利益,私底下搞些小打小鬧的,沒人在乎。
甚至朝廷也鼓勵大家各自搞起各自的規矩,把底下人管住,減少朝廷的行政負擔。
所以袁樹就“響應號召”,在良莊內增設律令部,以漢律作為藍本,增添一些自己的看法,就直接交給律令部作為規矩來使用。
在良莊內部,律令部的規矩就相當於是法律,大家都會遵從,不遵從的,就會受到律令部的懲處,或者罰款,或者罰義務勞動,或者乾脆驅逐。
一系列的制度建設和精神建設之後,老馬留下來的弟子門生群體已經完全被袁樹消化。
之前決定留下來的三千一百多名弟子、門生加上後面願意加入的外地學者、學子一千餘人,四千五百餘人的知識分子群體全部加入了一心會,成為了袁樹心學信徒的基本盤。
與此同時,源源不斷有來自各地的對心學或者袁樹比較感興趣的學子前來茂陵,希望加入一心會,跟隨袁樹學習。
其中不僅有三輔之地的人,也有雒陽附近、三河之地的人,甚至潁川、汝南、南陽一帶都有一些學子趕來求學。
而在這群人當中,人數最多、最令其他地方人感到驚奇的,是涼州人。
大批次來自涼州的學子前來袁樹這邊求學,而袁樹也沒有因為涼州人的身份而對他們有所偏見,一併收下,令其他地區出身的學子頗為驚奇。涼州人的特殊處境,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袁樹這樣一個關東頂級豪族子弟,怎麼會願意收納涼州人求學?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不知道,這些涼州人,還是袁樹特地“宣傳”過來的。
涼州雖然在關東人眼裡都是非人類聚居區,但是在袁樹眼裡,則是一片創業藍海。
因為無論是今文學派還是古文學派,都沒有把思想的觸角伸到涼州,或者說想伸,卻被漢羌戰爭的戰火給燒沒了。
此時的涼州完全是思想的荒漠,大家的文化水平都比較焚書坑儒。
涼州大族多以武力見長,善於物理辯經,以思想文化見長的實在是少數中的極少數。
這種人就算成長起來也是一心往雒陽跑,根本起不到發展本地思想的效果,留在涼州的,人均反漢急先鋒,個個都是反骨裡頭找腦漿,呂布和他們一比都要自稱小奉先。
所以,這裡不就是袁某人擴大袁氏心學受眾群體和影響力的天選之地嗎?
事實也是如此。
袁樹的袁氏心學隨著袁樹麾下宣傳隊的宣傳而進入涼州之後,很快就引起了距離右扶風最近的武都、漢陽、安定、北地等四郡內漢人大小家族的關注。
當然,主要引起關注的不是心學,而是前頭那兩個字——袁氏。
心學本身當然能吸引一部分對文化思想有興趣的人,但是對於大多數荒野求生派涼州人來說,這種東西沒啥用,屬於關東天龍人陶冶情操的餘裕。
涼州人的生存環境差到男子人人練習軍陣和廝殺,女人都要練習弓弩和長矛,以此防備隨時都有可能襲擊而來的強盜土匪。
涼州出身的小孩子懂事以後的第一節課不是文化課,而是荒野求生課,最精通的思維不是邏輯思維,而是求生思維。
所以袁樹也沒打算單純靠嘴炮就能吸引人均荒野生存大師的涼州人成為自己的擁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