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幾日前,漪菲傾家蕩產了!”
“十餘天前,商團晚宴之上,七省商團旗下的農工票號不是向揚州首富蘇貴催款嗎?”
“而我恰巧又從蘇貴旗下的票檔那借了些錢,大約兩三千兩。這幾日票檔那也催得緊,沒辦法,只得將胭脂鋪賣了,又湊了些錢把錢還了。”
柳漪菲面帶尷尬,說完又咬了咬嘴唇。
她極為糾結,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絕對不會到這商團來。
“所以,你就想來商團裡幹活?”
沈萬三眯著眼。
“是的。”柳漪菲點頭道。“沈執事,以前漪菲忙,不怎麼關注這些商團皇商之間的事,加之又是小本買賣,所以對你們不是瞭解。但最近和商團接觸得多,我才知曉,商團也招女人,甚至還有女侍者,我覺得我個頭還行,做事也勤快!對了,我家相公……就是那個胡天洲,似乎跟你也很熟,對吧?”
“是啊!”
沈萬三一笑:“ 胡先生跟你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嗎?”
柳漪菲面露尷尬:“說過一些,他說,你們好像一起……要過飯……”
“……”
沈萬三嘴角一抽。
屏風之後的胡天洲也有些忍不住了,不禁搖著頭捂著嘴,生怕發出聲音被對方察覺。
“對了。”柳漪菲似乎想起什麼,問道。“那傢伙跟我說,他今天要來上班,他此時在這分館內嗎?”
“在的。”
“做事勤快嗎?他呀,平常在家挺懶的,洗腳水都要我端……”
“還挺好的呢。”
沈萬三道。
“對了,沈執事,那如果給我安排工作時,能不能別和他在一起呀?我不想見那傢伙。”
柳漪菲抿了抿嘴道。
“其實。”
沈萬三偷偷的往胡天洲方向看了看,得到了新的授意,微笑道:“胡夫人,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本就當老闆當慣了,如果讓你為了謀生,跑到我這分館內去當個女侍者,未免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賺錢嘛,不丟人……”
柳漪菲點頭道。
“當然委屈!您既然都說了我和你相公一起有過討飯的交情,那我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你幹這等活計呀?雖說我們商團總執事曾說過,天下職業不分貴賤,只要不傷害別人以此為利,就都應一視同仁。但您終究是做老闆的人,不如,您去書館幫忙吧。”
沈萬三道。
“啥?”
柳漪菲一愣。
沈萬三認真道:“大明百姓雖讀書識字的不多,但還是有的。書館雖賺不了什麼錢,卻可以起到開啟民智利國利民的作用。”
“七省商團旗下在海內外各處有著成千上萬家的書館,而這些書館的掌櫃都是由我們親自任命。柳家在當地也算得上是富戶,而且柳家百年以來向來重視教育,男女從小皆上過學,所以您必定是識字斷文的。”
“您只要像經營胭脂鋪一樣管理好書館,不需您負責銷量啥的,每月給您兩百兩銀子如何?而且,這家書館就開在咱分館門前這條街的街尾,距離您的家和咱們分館都很近的。”
“你們商團還開書館?這行不賺錢呀!”
柳漪菲驚訝道。
“是不賺錢。”